,她心里有了根底。正待再要开口,却听皇后又说:“你哥哥眼下在岭南剿匪呢,也不知怎么样了,回头万岁爷回来了,我替你问问。其实你算命好的,家里阿玛虽不问事,却有个操心你的哥哥。那丹朱临被调遣出去之前,和万岁爷提起你,说不忍心你在家受苦,万岁爷为安他的心才嘱咐我,想辙把你接了出来。你可要记着你哥哥的好处,万事以他为先,你将来怎么样,全看你哥哥的功绩。他要是为官为宰,当了封疆大吏,你日后嫁了女婿,婆家人自不敢亏待你。可你哥哥要是仕途受阻,建不得功立不得业,你想想,你将来可有什么指望?虽说人家也念你是皇上表妹,总要让几分面子,但一表三千里这话你听说过,总不及自己哥哥有出息的好,你说是么?”
嘤鸣也算费尽心思开解她了,到底念着她孤苦,不好伤了她的体面。自己做了一回好事,也希望善始善终,别平白落个里外不是人,糟蹋了这一片善心。
可这殊兰,真是个不招人心疼的,最后只怕要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嘤鸣冷眼瞧着她,她那种满怀心事欲说还休的模样,实在是积积黏黏令人难受。她似乎并未意识到她话里的警告,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会影响那丹朱的前程,她还在为自己的私心做谋划,迟疑着说:“哥哥有今儿,也是仗着万岁爷隆恩……”
“成了。”嘤鸣含笑说,“你进宫也有程子了,眼看到了大年下,是该回去在爹妈跟前行孝,共享天伦的时候了。咱们不能胡乱留人,没的坏了规矩,今儿就让他们预备预备,送你家去。到了家,从头开始吧,你也该拿出小姐的做派来,自己不强硬,还有多少个营房福晋这样的人等着你呢。我和万岁爷只能帮你到这儿,不好一一替你打抱不平,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说是不是?”
殊兰愣住了,她原想皇后心善,总会让她有表心意的时候,谁知自己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她一气儿断了念想,真叫人猝不及防。这会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到底人都是利己的,三宫六院那么多人,先来的打发不得,后头还有人再想分一杯羹,竟是难了。
她站起身道是,唇角含着一点失望的讥诮,向皇后福了福道:“奴才多谢皇后娘娘这么长时候的照应。”
嘤鸣微点了点头,原本临别该说两句客套话,诸如往后常进宫来瞧瞧之类的,这回也不必了。这类人,擅长的是谁心软就赖谁,自己可不愿意再沾染了,没的什么表哥表妹的,一不留神,被她抢走了呆霸王。
“往后好自为之吧。”嘤鸣轻飘飘撂了一句,转头叫豌豆,“让扁担送殊兰姑娘回承恩公府,嘱咐福晋一声儿,人全须全尾送回来了,日后也要全须全尾才好,请福晋多担待姑娘。”
豌豆道是,上来蹲了个安,垂袖比比手道:“殊兰姑娘,请吧。”
殊兰去了,背影在晨风里飘摇。今年春打在年前,风已经变得和软,有了一点早春的味道。
松格一直站在边上,嘴里嘀咕着:“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上前替她主子拢了拢腿上毯子道,“要是再不走,不知还得闹出什么事儿来呢。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当初就不该救她,也没个主子病中,她直往万岁爷跟前凑的道理,大姑娘家,真是不害臊!”
嘤鸣朝窗外看,日光在前头交泰殿的明黄琉璃瓦上跳跃,她支着脑袋说:“其实她这样情形,留在宫里本是顺理成章的,可我就是不愿意她瞎掺合,是我小心眼儿了吧?”
海棠笑着开解她,“您和万岁爷大婚才三个月,现下又怀了小阿哥,世上几个女人这么大度,怀着身子给爷们儿留女人的?今儿她来,想也是为了搏一搏,她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您何必惯她这个臭毛病。”
嘤鸣闭上了眼睛,“我原瞧她可怜,打算求老佛爷做一回主,给她指个一等侍卫的。那些侍卫都是世家子弟,将来主子奶奶立了门户,也过几天好日子。可她这样不知好歹的脾气,我是不敢开这个口了,没的好好的门第,叫她弄得家翻宅乱。再说我这头也心烦着呢,二月里有选秀,到时候又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进宫来……”她叹了口气,“我赶得走一个殊兰,哪里赶得走全大英在旗的姑娘。”
这就是做皇后的难处,万岁爷是大家的万岁爷,不是她一个人的。早前他翻牌子,她还乐呵呵给他搬过银盘,这会儿想来,发现那时候心也太大了。
她心烦意乱,有了身孕就嗜睡,前几天连着睡了那么久,现在窝在暖和的地方,照旧眼皮子打架。渐渐睡着了,连梦里都是皇帝左拥右抱的荒淫/样子。她气得在边上跺脚,他全不理会,还往美人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亲她的脸颊,她嗅了嗅,鼻尖氤氲着龙涎清冽浓厚的香气。睁开眼一瞥,见他就在面前,乌浓的眼睫下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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