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阴险的邪教都能扛过来,区区一个老头子,能翻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好,那我明早去请秦名毅来帮忙。”刑鬼自言自语道。
“嘿嘿,你顺道把子钧也带过来呗,我都好几年没见他了,再不见就要活不成了。”成方遥仰躺到软榻上开始扭动身子,活像是一只想要往泥土里钻的大蚯蚓。
“好几年…不过才一天多,盟主你太夸张了。”
“才一天多吗?不会吧,我觉得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了,不信你闻闻,我都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布满了岁月沧海相思成疾的味道了。”成方遥真的把自己的袖子搁到刑鬼面前扇动两下,让他一道闻一闻这怪异的味道。
刑鬼笑道:“盟主,昨日背你回来,你似乎忘了沐浴。今儿天气热,出了一身汗的衣服贴到身上,自然是有些…不同的味道。”刑鬼被那个相思成疾的字眼给刺激到了,光是想一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吗,我说呢。对了,你吃过饭没有?要不要我陪你再去吃一点?”成方遥颠好鞋准备出门喊人,被刑鬼一把按回了原处。
“盟主不用管我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会有不少的来客前来祝贺,要是让他们看到盟主这两颗大熊猫眼,一定会说盟主是被子均被打的,届时关于盟主是那个什么管严的说法,一定会再一次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大家酒足饭饱后的谈资。”刑鬼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放到身旁的桌面上,对着屋子里唯一的铜镜盯着自己留有刀疤的半张脸一声不吭。
成方遥几欲张口开开刑鬼的玩笑,都怕一个把持不住再惹了祸,只能闭着嘴坐在软榻上盯着刑鬼的侧脸看。
许久后,刑鬼抚摸着镜中的那个人的脸颊,划过刀疤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盟主你说,我这个伤疤,还能治好吗?”
成方遥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待刑鬼又问了一遍,才略显激动的回答道:“不治一治,怎么能知道呢?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总要往前走才对。过去的,就过去吧。”
成方遥知道,刑鬼能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这道伤疤,看来已经决心重新过活自己的后半生了。
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成方遥凑到刑鬼的跟前,指着铜镜里的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蛋说:“来来来,让我多看几眼,等你日后恢复了容貌,可就没有机会打压你了,我得珍惜这所剩不多的机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夕
距离五行盟盟主大婚的日子,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陆续前来恭贺的众人也差不多都住进了附近的客栈,或者是老宅子里新辟出来的空房间里,除去一些很远到道儿的,该来的,不该来的,已经陆续到位。
成方遥扶着腰杆子从椅子上起身,“怎么样,大师兄,都记完了?”
秦名毅从堆的和小山一样高的礼物堆后面绕过来,清点好数目,点头答道:“嗯,已经全都清点好了。估计后面即便是来,也来不了多少了。毕竟你明天就要大婚。怎么,你这剩下的最后半日悠闲时光,准备怎么度过?”
成方遥从桌面上拿起一块绸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起自己手里的长剑,“也没什么好的打算。有刑鬼在,我只要在明天按时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可以,其它的他都会安排妥当的。”
“二当家的真是你的一个好帮手。”秦名毅合上簿子对成方遥晃道:“都记好了,给你放在这里,我还要赶着回去看看子钧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刚才子钧走之前和你说的话可别忘了,今晚上要早点休息,不要贪杯熬夜。”
成方遥摆摆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和谁贪杯去?还想着你有空我和你切磋一下剑法,唉,还是等以后时间充裕了再说吧。你这两天一直在我这帮忙,早点回去也好,看看子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及时的给他改了。”
秦名毅一抱拳,算是作别。
成方遥慵懒的伸了伸老腰,指挥着门口正在张灯结彩的手下,“不行,这红绸花太少了,给我系多一点。每个廊柱上都来一朵。什么?红绸子不够?再去买啊!给我买最贵的啊!”
老宅子从老盟主离世后,就从来没有这么喜庆过。哪怕是成方遥刚刚继任盟主之位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大肆铺陈过。
成方遥两眼盯着那些个古朴稳重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桩,在红绸的披挂下,好像又被赋予上了新的生命里一样可爱。
目光看到院中的那棵参天大树,树上坐着笑靥如花的少年,明日起,便是自己相伴到老的人。
成方遥很满足。
“对了。”成方遥想到一个地方,此时应该去看一看。
从进进出出的手下中钻出来,成方遥背着手踏进了老祠堂。
明儿大婚,高堂之位上会有老盟主的灵位。在此之前,成方遥想要先来见一见老盟主,和他九泉之下的老丈人聊聊天,交交心。
老祠堂被指定的人打扫的很干净,进门后除了香炉里不断坠落的香灰以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灰尘。
成方遥屏退了两个看门的守卫,把自己关在那烛火摇曳的小屋子里。
举头三尺间,是历来五行盟的盟主及其家眷的灵位。
陵老盟主的灵位,按照辈分,在最前排的位置。
成方遥从香案上抽出三根长香,借着案台上的烛火点了,捏在手里,跪在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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