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家徒四壁为由坑他请客吃饭。
然而一见到那东西,楚平山眼睛直冒绿光,差点扔下谢荆,扑过去观赏。
那是一块十分素净的玉雕,有一面圆桌大,雕刻的是瑶池仙京,亭台楼阁、山花月水栩栩如生,而那“瑶池”里放了机关,真的有水流动,楼阁山水之间也有仙人往来,是正儿八经的“白玉京”。
“怎么样?”谢荆笑道,“我前些年偶然寻访到一位手艺人,请他帮忙雕的,可还入眼?”
这么贵重的礼物,想必不是只冲着楚平山一个人来的,谢荆敲了开门砖,楚平山得给他开门,不过安王早有吩咐,楚平山还没有谢荆先斩后奏的底气。
“不错不错,”楚平山道,“我很是喜欢。多谢你啦,谢兄。”
两人面似偶遇知音,实则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转头逛东园去了。
三月后,广王与安王正式交战,打了两个月,广王终于被杀,最后一支能站起来的军队也被剿杀干净,旧部一个不剩地以欺君和贪污的罪名关进了天牢,等候发落。
与此同时,老皇帝已死的消息终于压不住了,几个外封王各自收到了消息,却因为广王安王的一番争斗不敢做什么。
谢荆被抓进天牢时正在煮茶,看到御林军也十分气定神闲,趁人不注意在茶具下垫了一张纸条。
他的侍读四个月之前回到乡下探亲,大约就是这几天回来。
但愿天牢的刽子手人手有限,一天之内斩不完这么多罪臣。
第5章 第 5 章
天牢里关着的人不多,谢荆有幸捞到一个单间,不过环境不太好,里面的稻草和一面墙上都是血。
看到谢荆也被押入天牢,不少已经坐牢坐了好几天的广王走狗义愤填膺地大声嚼舌根,有滋有味的编排起了谢荆和楚平山。
谢荆并不理会,戴上镣铐之后就躺着睡觉了。
他是被耗子啃稻草的声音吵醒的。谢荆看到啃了一嘴猩红的小畜生,本想冷笑,结果莫名咳了起来,只觉得要把心肝肺一同咳出来,最后好容易止咳,谢荆却发现手里有一只已经死了的耗子。
他毫不在意地把耗子一扔,继续闭眼睡觉。
约摸三天后,天牢里广王的走狗都斩的差不多了,谢荆被蒙上眼睛带走,到了一个干干净净,只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屋子。
穿红袍的是安王,穿灰衫的是楚平山。
“谢兄。”楚平山低声道。
谢荆对他笑笑,看了一眼要把春风得意四个字写在脸上的安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王拍了拍楚平山的肩,抬步离去。
谢荆率先开口道:“老皇帝早就死了,广王如今也成笑话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虽然不理解,但本能地认为这是安王的意思——楚平山权力很大,但也不过是安王的一个手下而已,即使有和他一样的本事,恐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更何况刚才安王还看着他们俩见面。
“我来接你走,”楚平山道,“我在蜀中有一处家业,你……帮我搭理一下。”
谢荆斩钉截铁道:“不帮。”
他的人还没有消息,这就代表他随时都有后路。
楚平山轻叹一声,道:“你的人被安王截下了。”
谢荆不为所动。
“这是安王的意思,”楚平山终于换成了对待囚犯的语气,“你没法拒绝了。我明天就来接你。”
蜀中路途遥远,是外封王的地盘,谢荆敢断定安王还没有这么大胆子敢把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但也不清楚是不是楚平山私心的节外生枝,他只知道一旦到了外封王的地盘,他就能顺路跑到大绥以外的地方。也有可能投入某个外封王帐下,总比在天牢等死要好。
但谢荆依旧没有等到侍读的消息。
他日渐不安,既不相信安王真的敢这么干,又害怕楚平山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没有任何退路,只能逆来顺受了。
上一个叫他逆来顺受的人死于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这一个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隔年十月,蜀中武王府。
一群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围在一个素白着脸,披着狐裘靠着火炉的男人旁边,正在挨个问问题。
仔细看去,这男人面目柔和,但由于太过瘦削,竟带了几分锋芒毕露的气质,不过被嘴角的未语三分笑又柔化掉,显得格外不显山不露水。
一个年轻人问道:“先生,倘若落入全无退路、四面楚歌之境地,该当何如?顾全主帅大局为上,还是顾全自身安危为上?”
男人道:“全无退路乃是筹谋不足,无计可施便取惨招。四面楚歌只须闭耳塞听,倘若主帅已无,大局已破,当以自身安危为上,反之则以大局为上。”
这男人便是谢荆,他在蜀中一年多,骗过武王,联合起所有外封王准备一举推翻安王,不过时候未到,他便在王府内教几个后生,这是武王特许的。
安王确实敢动谢荆的退路,这是谢荆最大的逆鳞,倘若有生之年看不到安王横死,谢荆恐怕死后成鬼都不得安宁。
年轻人好似还有话要问,另一头已有通讯兵前来,只好先等谢荆处理完事情再说,不想谢荆听完消息后脸色一变,一直以来都格外气定神闲的先生像是一只嗅到闯入者气味的狼,立刻就离开了,丝毫没顾及这一群大小少年。
然而谢荆此时只想骂娘。
武王不知道被哪个妲己迷了脑子,非要提前起事,仿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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