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 第二十八回 启明4
这边鹿州瘟疫更重,秦绍阳虽不入帐议事,司徒章都会回来与他说知。这天司徒章返回寝帐,见秦绍阳正在帮他批文,便蹑手蹑脚绕到身後,张开手抱了情人满怀,之後捉了唇亲,万分甜蜜惬意。待到分开,秦绍阳问他可有进展,司徒章从袖内拿出一支苇管,请秦绍阳视看。只见丝绢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小字,全是控诉新帝暴虐之词,再看落款,写的是京城沈老,竟是皇後沈氏之父,户部侍郎沈凡仑所书。
秦绍阳仔细看毕,问司徒章意下如何,那流氓笑道:“姜重这厮真是有趣,处心积虑抢得江山,却如此随意乱来,小弟看来,他哪里是想整治天下,分明是要毁了大夏才是。”秦绍阳点了点头,道:“虽然表面看来仿佛如此,但是司徒万万不可大意,免得此乃苦肉之计,却不好了。”
司徒章点头称是,问哥哥可有应对之策,秦绍阳道:“沈老那边不如先回书信,稍事安慰,看他其後如何。至於鹿州这边,理当加紧,落雪前定要拿下,否则对我等不利。”司徒章正好也是如此打算,两人心意相合,秦绍阳当即下书回复,内里只有安慰之词,别无它物,沈老接了内卫传书,见是秦绍阳亲笔,便心领神会,自做安排去了。
文散生自被天子强行干弄,昏睡许多日子,醒来时仍在礼光殿内,房里宫人比往日更多,问其缘由,新来太监伶俐,道全是陛下赏赐,礼光殿公有事只管吩咐云云。文散生方才从幽冥回转,奸|淫之事历历在目,绕是他深知当今喜怒无常,但经这次糟蹋,心里还是十分害怕,忙道暂且无事,让这些宫人速速退下。谁知太监们不肯离开,木头般杵在那里,弄得文散生终是不悦,拉下脸来。
那些太监见他如此,吓得跪了一地,领头的央告道:“陛下命我等守在此地伺候,但凡私自走出屋外,即要斩杀,还请殿公大发慈悲,不要赶我等出门。”文散生虽是惧怕天子,对这些太监却不用客气,便道:“你们有我命令出去,不算私自出去。再说你们站了一屋,弄出声响,本公无法歇息,当要告知陛下才是。”那领头的闻言面色如土,他伏地不起,连声求饶,文散生听得不耐,问他为何如此,那太监道:“只有陛下下旨我等才能离开,就算文大人命令也是不行。”文散生道原来如此,就让他们呆在外间,休要进入内室就行,那太监仍是不肯,不等他再问,忙道:“外屋自有外屋之人,小人不能离开里屋,否则也算是死罪一条。”
文散生本就憋屈,哪里受得了被人如此相逼,当即怒道:“你等口口声声说什麽大发慈悲,莫非觉得本公孱弱,无力杀你不成。还不快快滚出屋去,否则定当禀告陛下,说你等目无本公,到时死得难看,休要怪本公无情。”那些太监还要央告,不敌方文散生怒声喝滚,当即吓得连滚带爬,片刻走个干净。
文散生方喘口气,就听有人击掌,抬头一看,见秋重楼身著纹龙紫衣,翩翩而入,面带笑容,万分俊气。文散生被他糟蹋,见了就要发抖,秋重楼却仿佛视而未见,逼到床边,敛衣而坐,双手按他肩上,柔声道:“生儿睡了这许多时候,朕好不担心,好不容易知道你醒了,特来看望。方才在外面听你说话,颇有气势,莫非是大好了麽?”文散生连忙摇头,恍若伤鸟惊弓,生怕再受伤害,倒是秋重楼十分从容,搂他入怀,柔声细语:“要是朕失了江山,一无所有,生儿还愿与朕一生一世麽?”文散生又惊又怕,哪里敢说不行,只点了点头,看得秋重楼龙颜大悦,道:“皇後毕竟不是孩子亲母,朕千思万想,生儿还是搬去东宫,充作太傅,亲自教养孩儿为好。至於爵禄,如今四殿公再无用处,礼光殿什麽自然不可再存,朕也想好,封你两江王坐坐,不知意下如何。”文散生心知此乃明升暗贬,名为王爷,半分实权无有,但能与孩子相处才是大事,便又点头称是。
秋重楼轻易降了文散生去,当即便要与他温存,衣衫脱到一半,文散生忽然憋出句话来:“小弟想要见见龙儿,不知陛下可否应许。”秋重楼吃吃笑道:“朕倒忘记与你说了,龙儿在路上感染风寒,两日就死了,生儿不必难过,只管教养润清润澜两个小的,日後天下太平,再为朕生个龙儿不就好了。”
文散生不听则已,听此言顿时魂飞魄散,呆愣愣言语不能,过了片刻,才流了眼泪。秋重楼看他不吵不闹,惟有伤心落泪,便道:“原来生儿你还有心肝,倒是朕错了麽?”文散生并不答他问话,半天才哽咽道:“龙儿也是大哥血脉,小弟十月怀胎所生,不知他埋於何处,小弟想去祭扫一番。”秋重楼道:“谁知哪个荒山野岭,许是被野狗拖去吃了,也未可知。”他言语尖刻,戳人心肺,激得文散生含著泪眼瞪他,忍得辛苦,重话终究没有出口。
见他如此,秋重楼又道:“朕还记得你用手段杀我义父母满门,株连九族,好不得意,如今弄得你亲子身死,权柄全无,方才勉强扯平。从此你我互不相欠,要想重拾恩情,也并非不可。”说罢,面露微笑,轻轻揽了文散生腰身,情意绵绵压上床榻,裹在一个被里,也不管他尚在流泪,拉著同睡,当日早朝自然废了。
到了晌午,秋重楼方才起床,他亲手帮文散生穿戴梳头,柔情蜜意非同一般,最後为他披上大氅,穿好官靴,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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