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嘿嘿一笑,贴耳道:“前日我与司徒私谈,他说不愿自己开国,要让你坐江山,委托在下与你商议,应与不应,全在大人。”秦绍阳道:“此事重大,不合玩笑。秦某无意江山,教主心里清楚,何必三番两次,逗弄与我?”梵天笑道:“所谓闲扯,何必当真?况且你心硬如铁,谁人能左右与你?除非那司徒流氓亲言,兴许不会被训才是。”他边说边掏出玉瓶一个,塞在秦绍阳手中道:“春宵一刻千金之赏,今夜司徒会来,此药可助你欢愉,所谓肉身快乐方为正理,至於其它皆是虚妄。”
秦绍阳道无需此物,梵天道:“要是司徒不满,恐怕秋蕊难活,即便如此,也不要紧?且莫忘了司徒章此时迷恋,无非大人美豔聪慧,待到你气绝归天,精血入地,化为腐土,要想再爱可就难了。”秦绍阳心里明白,被他说破,更是无奈。他沈吟许久,披衣而起,走到帐外,吩咐春熙道:“你去麒麟殿请司徒大人前来,就说我有话说,莫要拖延。”春熙接令,自去传话,司徒章听了,立即起身赴约,到了绍阳殿外,见秦绍阳立在门首,衣衫雪白,妩媚出尘,见之撩人情欲,再难自拔。
美人恩 第三十三回 新4
司徒章跳下马来,疾步上前,捉了秦绍阳双手,小声道:“哥哥何事急唤小弟?可怜你身上不好,还要连夜见我,其实明日再说,也是不迟。”秦绍阳淡淡一笑,道:“秦某可有明日,尚且不知,司徒既然来了,何必左右言他。”司徒章道哥哥休要胡说,秦绍阳果然不言,拉他进入院内,踱入账内,只见一袭虎皮铺在中间,顶上垂下丝帷数层,随风摇曳,幻境一般。
司徒章顿时明了,却不敢信,问哥哥何意,秦绍阳道:“你我皆是男子,无须绕来绕去,秦某自打进宫以来,虽有你陪伴,但恩爱少少,难免忐忑。司徒若是有意,再续恩情,秦某临去,再无遗憾。”司徒章心下愿意,但又怕他难以承受,连道不行。
秦绍阳本就勉强,如今连连被拒,内里已然放弃,便道:“司徒既然不肯,秦某不能强你所难。但明日秋蕊辞告宗庙,秦某求能同往,还请司徒大人应许。”司徒章不忍,忙道:“哥哥想去就去,只要不要太累,怎麽都行。”秦绍阳深施一礼,道多谢司徒成全,惹得司徒章急忙扶他起身,顺势揽在怀中,劝慰一番,抱他回返寝房,两人相依而眠,互通气息,虽无性事,却也安泰。
第二日天色尚黑,秦绍阳先自起身,他见司徒章假寐不起,自己去往外间,命春熙伺候。片刻收拾停当,外面已有车马等候,只见些马匹雪白神俊,非同俗流,再看那赶车之人,竟是梵天所扮无疑。
秦绍阳知他行踪诡异,轻易不现人前,此番公然驾车而来,不知究竟为何?梵天看他神色,心中明白,忙跳下车来,走到美人跟前,笑嘻嘻道:“你那情郎昨日公示天下,道拜火教道正法元,可在中原修殿布道,某家既为教主,自然不必偷摸行事。”秦绍阳道原来如此,问教主可是要去宗庙,梵天掺了他手,道:“某家知道大人也要辞别宗庙,特来相陪,顺便不让秋蕊吃你血肉,却是私心使然。”秦绍阳眉头微皱道:“教主所言好生奇怪,秋蕊一届女流,如何吃我?”梵天嗤笑道:“以你百依百顺,她想杀你吃你,你又怎会说不?某家害怕这事,还是陪著为好。”秦绍阳拗他不过,强被抱上马车,春熙骑马尾随,出了绍阳殿,直往宗庙去了。
这宗庙在禁城东边,形制雄伟,古柏遍植,内有大殿三座,沈香为构,金砖铺地,寝殿内正中供了秋瑾风苏蔷薇金漆神主,其余各祖分供夹室之内。秦绍阳一行到了中殿门首,春熙自不能进,至於梵天,也推委不去。秦绍阳心中有事,懒得多问,见殿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还有赵公公候在殿首,便知秋蕊到了。他深吸口气,平复内里昏乱,提起袍襟,就要进去,那赵公公见了,忙伸手拦道:“长公主正在祷祝,秦大人要是不急,稍候再入不迟。”
秦绍阳从来当秋蕊为帝,听不惯长公主封号,但此时不可计较,理应如何自当如何,於是站在殿口,并不入内,直到秋蕊在内站起,呼唤秦绍阳名字,方才入了殿去。秦绍阳进到殿里,内里神位井然,太祖神位前放了蒲团三个,当是跪拜之处。秋蕊示意之下,秦绍阳在右边跪下,行了大礼,这才立起说话。
秋蕊看他神色疲乏,比上次见面更过,便伸手环他腰身,紧紧相拥道:“你在外头受苦,都是朕无能所致,想来你把江山托付司徒,也不怪了。”秦绍阳不想她说此言,内里竟有慌乱,他终究不能承认,只道:“司徒年轻英武,傲视人伦,陛下有他依靠,与私与公都是好的。”秋蕊闻言轻笑:“所谓江山,我却不要,司徒也罢,伪帝也罢,又有何妨?所幸你回到这边,从此双宿双飞,共享太平就好。”
秦绍阳心中微凉,当这女帝反悔,忙道:“陛下既已答应微臣嫁与司徒,为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秋蕊听闻此言,换了冷笑道:“想我虽是无能,也曾君临天下,要嫁与臣下为妻,日後如何与列为祖宗交代?父皇将来问起,我又如何作答?”秦绍阳无言以对,倒是秋蕊通透,抹泪又道:“那伪帝虽是庶出,好歹也是血亲,要是司徒称帝,朕便是末世之君。朕别的不怕,惟有天下人口笔厉害,写将下来,辱及祖宗,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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