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沉默了许久,妈妈轻轻笑了笑,却让我觉得沉重得有些悲伤,“哪怕,这个真相是你无法接受的么?”
这一刻,我的理智仿佛被两个声音所拉扯,一个极力阻止我继续逼问,一个却叫嚣着刨根问底;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我听见自己冷静地说道:“是的。”
她不再试图劝我,只是点了点头,替我倒了一杯水,放松地坐到了我身边:“事情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你还只有这么一点点大。那时候,你爸爸还在,而且致力于他钟爱的考古事业,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世界各地奔波。”她比了比一个高度,笑容怀念又凄婉。
——的确,因为当时年纪小,而爸爸呆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又少,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模糊得很;现在听妈妈说起来,只觉得又新奇又伤感。
“那一次,他去了拉丁美洲……考古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窟,里面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以及会自主发光的未知球体。专家破译,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玛雅人的祭祀场,而那块石碑,则是记录了玛雅预言的神谕之石。”
“石碑上写了什么?”我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了各种怪诞的想法,却又隐约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只恐怕最后的结果,正如妈妈事先说明的那样,是我无法接受的。
“光芒乍现之际,深渊门开之时,罪恶的清剿者布满大地,一切都将被重塑。”她的笑中带了一丝嘲讽,又有着深切的悲痛,“在那颗发光的球体将所有考古队员变成丧尸之前,没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算知道,也没人相信。”
“丧尸?发光的球?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午夜在宾馆见到的天外陨石与刺眼白光——若是按照妈妈的说法,考古队在玛雅祭坛里发现了同样的东西而变成了丧尸,那是不是意味着,这种特殊的物质,就是将人们彻底改造的源头?
“消息很快被封锁起来,而我和几名生物学教授也被勒令研究那块石头以及那些没了意识只凭本能攻击人类的丧尸——这其中一个,正是你的爸爸。”她使劲闭了闭眼睛,像是为了忽略自己一瞬间的软弱而迅速接着说道,“那几个靠近石头的教授也都不约而同地变成了丧尸,唯一一个进化成异能者的教授,因为不堪忍受没日没夜被研究而企图逃跑,被守卫杀死了。”
我拉着妈妈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力量给她,显然这并不能有什么帮助,至少她的脸色没有更加难看下去。
我知道让她再次回忆起那段过去是一种折磨,她虽然始终保持着平静,但是她眼中的忧郁却几乎要让我惭愧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事实却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愧疚,让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至关重要的下文。
“上头最终下令将那个祭坛填埋,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而我则开始接手了丧尸的研究。那个研究被命名为‘新人类改造计划’,意在那预言上的一天到来之前,造出一支能够与丧尸抗衡的军队,”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仿佛以此追忆着什么,“我和助手从丧尸的大脑里发现了一种晶体,里面提取的物质可以改造人的体质。我尝试着制造出一种可以唤醒你爸爸神智的药剂,但是那除了让一批又一批的人变成麻木的战斗机器以外,没有任何帮助,甚至于我不得不将你送到偏远的住处,鼓励你去别的城市求学……”
“等等,这又是为什么?”我似乎抓住了一个关键,一个可能改变我命运的转折。
她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看向我,像是为了没能逃开回答这个问题而困扰:“我也是之后才发现,你的血液对于那群改造活尸来说有着绝大的吸引,很有可能会使他们疯狂——事实上,你就是那种药剂的基因源。”
“也就是说,萧会变成一个怪物,全是因为我妈妈制造了这种药剂,而这种药剂的某些成分还来自于我的身上?不、不!这不是真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脸上掺杂了后悔与痛苦,最后却转化为坚定。
一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场景:萧浅浅微笑时候的样子,萧冷漠地抿着唇角的样子,萧抱着我一脸温柔的样子,萧攥紧了拳头满脸痛苦的样子;最后的画面却在她难过地倾诉着自己是个怪物与恳切地凝望着我不让我离开之间不断切换——我要怎么告诉她,她的一切不幸、一切苦难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她全心全意信任和关爱的我?
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尽管这丝毫不能弥补我对她的伤害。
“你知道她是活尸对不对?你知道该怎么把她变回来对不对?”我哀求地抓住了妈妈的手,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份教她承认我与萧的从容自信——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敢再奢求能够被她原谅,能够与她毫无芥蒂地在一起了。
“首先,你不能再和她接近了,否则,你们越是亲密,你对她的影响就越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会彻底失去理智,沦为一只丧尸。”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确保我听见并且接受了她的每一个字,“其次,我会安排她离开b市,躲开军部的搜捕,在还原药剂研制成功后,再将她带回来——所以,你必须与她分手。”
“为什么?我可以把真相告诉她,说服她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她愿意原谅我的话,为什么分手?”我不住地摇头,心里或多或少还抱着一丝希望。
“你不能保证她在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发怒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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