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张涵此举正是个机会,我们应好好利用,趁机拔出这股势力才是”。若修携寒烟在厅内坐定,默默听着诸将的意见。心思却已不在这上,莫瑶主事以来把这议事厅的格局全部换成了圆桌,方才坐下时,倒也不曾注意,只是这时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却是载魂。从他伤好以后多日不见,如今更是清减了许多,不似驰骋疆场的将军,倒像是文弱书生了。正想着,对方突然开了口:“末将以为不妥,张涵虽只是一介匹夫,却也知道深浅,如此大举进犯,怕是有恃无恐。”
若修微微一笑,“那以将军之见,我们当避而不战,将德间拱手让人了?莫非你是战怕了?”此言一出,众将皆是一愣,载魂的意思是保守而非避战,这样质问未免失了妥当。莫瑶把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若修此举实是显得过于狭隘和猜忌,怕更是冷了众人的心。只是他的真正用意恐怕在座也只有自己和载魂两人知晓了,这般说话,倒似是情人间斗嘴,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只为了引起载魂的注意,只是此时说了实在不合时宜,平白堕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若换了自己,莫瑶微微一笑,暗自摇头,自古情字一节又有几人能够参透。
突然冷了场,若修也颇为后悔,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补救。寒烟却在这时看了口:“载魂将军一心为了大局,想必兄长也是知晓的,只是近日来边境之事毫无进展,兄长也与诸位同样忧心,说重了话,想必此时定是后悔了”。说完轻轻一笑,看向若修,若修亦藉此台阶向载魂表示了歉意,一时间厅内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和。若修没想到会是寒烟解了自己的围,甚为感激。载魂也对寒烟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倒是一旁坐着的费典暗自留了心,这孩子谈笑间化解了一场误会,实非池中之物。竟突然好奇起她的看法来。费典笑了笑,“姑娘说的不错,边境之事让大家都焦头烂额了,姑娘家学渊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知对此事姑娘有何高见?”
寒烟竟也不推托,“高见不敢,寒烟有些愚见,敢情诸位将军指正。”
“正如诸位所讲,张涵此人实不足惧。统领天下,他并无此才德,论兵力,也不足以角逐天下。恐怕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只是如今天下并非一家一姓说了算,凡有几分实力的人都免不了想要分一杯羹,张涵也不例外,依我看,张涵进犯德间并非有意天下,只是想分得利益而已。只是此人兵力却也不弱,若想吞并也非易事,况且我军在此大兴兵事,若西北部韦益的大军趁机进犯,后果不堪设想。”说道这里轻轻一笑,“若我是韦益,决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看着众人凝重的脸,寒烟有些好笑,仍是正色说:“所以依我之见,德间之事可和不可战,不如派人与之讲和,许以利益,承诺日后庙堂之上必备高位待之。张涵有今日之势,可见亦是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明知称霸天下无望,得了足够的益处,必会同意合作。而张涵的属地与弋阳靠近,我军更可利用此地利,共取弋阳,如此南方可平。便可将精力放在北部了。”
费典点点头,果然是名士之后,对天下形势如此清楚,“如此议和一事至关重大,那么姑娘以为谁可当此大任呢?”
寒烟笑笑,“费先生对军中诸人再清楚也不过,相信已有定论,只是寒烟不才,斗胆推荐一人,此人虽然年少,却机敏过人,若为副手,关键时刻或可派上用场。”
莫瑶笑了笑,这孩子推荐的竟是小杰。
最后的平静
德间一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期待发展着,坐拥天下几乎唾手可得。她却并不显得如何快乐,好像并不急于促成这一切。
我有些不安,我总是不安,因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战事到了这样白热化的阶段,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我却不用再掺和其中,乐得恢复到从前整日闲逛着等她回来的日子。
手捻着草,靠在墙边,看似一派闲适,却忍不住总是往院门的方向望去。忍不住去想等一下你回来会迈过那道门槛,或者不经意间,鞋底踏在门边,发出微小的摩擦声,我在这里会听到吗?
进了门,你会先去正厅交待事情吗?那样的话,也许我要等很久呢。或者今天一切都顺利,你会想直接回来休息呢。你定会从那条小径走过来,柳梢会悄悄拂过你的衣裙,想要沾染你的美丽。然后你会看到我等在这里,你会开心吗,还是责怪我不爱惜身体?你会抱我吗?让我靠着你的身体。
脸上灼热的温度唤醒我失了分寸的想象。捂住双颊,却捂不住心跳。即便再怎样懵懂,我也明白,对你,已是动了情。
突然开始向往起传说中那个国度,以女子相爱为风尚的国度。
院门那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我来不及细想,仓皇逃进房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你慢慢走来的脚步吸引,轻轻地,渐行渐近,一起一落间,如此轻易的踏中我心跳的频率。
我把整张脸埋进了水盆,任这水如何清凉却降低不了那热度。
我在这样焦灼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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