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学校校长还惜字如金。我在借阅室一个下午,从头到尾就没见他开口过。”
“那是他根本不会说话。”薛临回答。
“说好了我来讲……”吴作为话到一半,江津疑惑,“嗯?为什么?”
吴作为想插话,吴连君快一步接上话茬,“因为徐老师根本没有舌头。”
难怪。江津皱眉,“先天性的?”
薛临道,“不是,是被人割的,校吧上有,全学校都知道,据说徐老师应聘到我们学校的第六年遇上了一起绑票事件,徐老师为了保护学生就光荣了。后来……”
“后来!”吴作为伺机抢话,语速超快,“后来徐老师就再也不能说话,授课无能,学校考虑到徐老师的前程,于是就让徐老师改任电子借阅室的管理员,就这样。”说完后还得意吐了口气。
“哦,原来是这样。”江津摸着下巴,“对了,那徐老师原先授课的是什么专业?”
吴连君道,“计算机。说起来,听上一届许多师兄师姐们提起,徐老师授课广受好评,没了舌头后其实他还给学生们坚持授课了半个学期,孜孜不倦,很认真,被学校评为“感动先锋人物”呢。”
“既然说不了话还可以授课,为什么不继续?”江津不解,“我想,他应该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
“是啊,他做的很有研究,而且通俗易懂,讲解得也很到位,我们学校不少毕业生在网络这方面都取得难得的成就。”薛临惋惜,“但是,后来光有,如果不是徐老师,感觉就没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了缺陷,很多事情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上的挫折和打击,所以尝试过多次,他最终还是接受了学校的安排。这都是校吧上的评论,一大坨的夸赞,闪瞎眼,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搜搜看哦……”
江津听完徐有光的光荣故事,之后也上了校吧搜到了置顶的陈年老帖。
把帖子很有耐心仔细地浏览了一遍,完全符合室友滔滔不绝的介绍。
“徐有光,29岁……”江津回忆了一下徐有光那张斯文白净的脸,笑了,“还真是年轻,保养得不错,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教授级别的天才。”
“可惜了,有生之年,我居然没能一睹他的风华。”江津看着屏幕上的个人履历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徐有光从小起体质就不是很好,一到夏季的梅雨天就特别容易感冒发烧,他每回都怕得要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一好整个人就怂了,就像从阎王殿走了一遭似的。
昨天从电子借阅室一路冒雨到教师宿舍,也才绕操场两圈那么光景,第二天徐有光就得了重感冒,鼻子塞得一塌糊涂感觉要窒息。但考虑到大四的学生临近毕业,最近赶论文的同学一波接一波的往借阅室跑,特勤快,有的还是旷课的,他就没向领导批假条了。
第二天一早蒙蒙细雨,自备手提被薛临借去打游戏了,江津又来电子借阅室赶论文。其实,主要原因是他来还昨天拿的雨伞,毕竟三分之一的论文他已经有着落,而且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才上交,他并不急。
刚踏进借阅室,徐有光脱下口罩连着三个不间断的喷嚏算是欢迎江津的到来。江津走到登记台本想先刷卡再还雨伞的,但一看到徐有光鼻头红得不像话,脸色也发青,明显是因为昨天淋雨今天就得了重感冒的样子,学生卡刚递出去,他皱着眉头又缩了回去,徐有光结结实实接了个空。
没等徐有光疑惑,一只修长温凉的手覆盖在了他发烫的额头上,只听江津道,“你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
徐有光没反应过来,江津用很无奈又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什么都没说就掉头出了借阅室。
大概二十分钟后,江津又回到了借阅室,手上多了个沉甸甸的医用塑料袋,是校医室专用的牌子,徐有光一愣的空挡,就听江津笑了笑,“徐老师,做过青霉素皮试么?可有过敏?”
话题神转折,一时间,徐有光又一次没反应过来,直到江津从医用塑料袋里拿出一袋注射液和输液器,他才愣愣的点点头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再是摇了摇头回答第二个问题。
这小子,医学院的。
“很好,那徐老师想打哪只手?”江津已经挂好输液袋排好气,拿过徐有光的双手翻来覆去看了看,表情近乎狗腿般的温柔。
徐有光瞬间红了老脸,心说这才认识几天那,这小子未免也太会自来熟了,连忙抽回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江津又笑了,“徐老师放心,我和校医室的医生讨教过,你不用怕,很安全的。嗯,我的技术也很好的,全校第一。而且,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也不行!全世界第一也不行!徐有光继续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带的饮水杯,还冒着热气,一脸我有药的样子。
“这是三九感冒灵吧。”江津摇摇头,严肃道,“不行,你发着烧,光吃这种感冒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是用抗生素的好。”
软硬兼施啊你。徐有光还想摇头,江津重新捡回他的手,自顾自找好了脉,消毒后就准备下针。
徐有光的手有些哆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值得信任,倒没缩回手。他看到针头越来越像逼近自己的手背,只是没忍住像小孩子一样绷直了身体,有点小紧张。
江津挑了挑眉,“徐老师,很怕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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