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无奈之下一手点晕了谢语栖,托着他软倒的身子,愁眉不展。
梦境里,黑暗一片,谢语栖站在茫茫黑暗中不知所措,仿佛是提拉的丝线断了,无助彷徨。
过了很久,直到他腿脚有些酸疼了,黑暗中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一闪一闪像启明星一般。
谢语栖眼底映出它的光芒,朝它的方向看了过去,嗡鸣的耳畔逐渐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时远时近的听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些破碎的音节。不过仅仅只是这破碎的音节,他仍旧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曾经几千遍几万遍在梦中渴求的声音。
看着那个光点,谢语栖犹豫了一下,缓缓靠了过去。然而刚走几步,耳旁传来一声嘶鸣,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手将他狠狠拽住,谢语栖回眸就看到一个带着精铁面具的男人,嘴角带着阴冷的笑盯着他。
“你想去哪儿?”穆九一手将他拉到身前,逼视着他,“你打算何时动手?”
谢语栖愣愣的看着他,起初并未听清他的话,耳边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遍的说什么,直到穆九问出第二句,那熟悉的声音才在耳边戛然而止,他这才看清眼前人。
穆九微微眯眼:“玩儿够久了,也该收场了。”
谢语栖垂眼不语。
穆九面上露出一丝狠辣,看着他的心口,咧嘴笑道:“回来九荒这一年多的时间,受尽那么多折磨难道磨灭不了你心底的意志?莫非连蚀心蛊都制不住你?”他阴惨惨的笑着,手上发力竟直勾勾的穿进了男子心口。
谢语栖痛苦皱眉,穆九的手一直穿过他的心口刺入他的心脏,最后停在了一个黑色的药丸边,随着穆九嘴角诡异的笑意扩大,他指尖发力碰到了那颗药丸,那一刹那,药丸仿佛活了过来,眨眼碎裂化作黑气融入心脉当中。
穆九抽回手,却奇怪的并没有留一丝血,衣衫也并未破裂。他看着谢语栖木讷的表情,开口道:“如意珠我是拿到手的,范卿玄的性命我也要定了,明白么?”
谢语栖眼中的神色再次恢复到了空洞,淡淡道:“明白。”
穆九满意的笑了起来,笑得疯狂,刺耳的笑声在黑暗中久久回荡。
睡梦中,谢语栖仍旧时而痉挛一下,眉头微蹙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范卿玄曾替他诊过脉,气脉紊乱,经脉俱损。说实话这样的身子早就是到达极限了,若非他体内的蚀心蛊,他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在九荒所受的折磨,任常人也无法忍受,可他忍了十年。那些人在谢语栖身上留下的罪,范卿玄都记在心里,每一个人的脸,他不会忘。血红眸子中的阴冷之色半晌都无法褪去。他深吸了口气,缓了许久才将心中的暴戾压下。
范卿玄伸手摸了摸谢语栖的脸,然后顺着揉了揉那漆黑如墨的头发。
“这段时间,你什么都没有感觉,像是一个空洞的木偶,你在尽力的掩饰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想要如意珠,那是穆九给你的任务。其实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也想多陪你,陪你更久一些,我也想一直和你在木牙山生活下去,不再理会山下的所有事,可是……这次你再醒来,怕是不会再犹豫了吧。”范卿玄犹豫了一下,看着谢语栖的眉眼,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笑道,“算了,能陪你这一个多月我赚了。”
房门“吱啦”一声合上,屋中剩下谢语栖一人,也就在那一瞬,他缓缓睁开眼来,看向房门的方向。
谢语栖支身坐起,看着窗外那一抹夜色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脸上湿湿的,他拂过眼角,眼神淡漠的看着指尖那所谓的眼泪。下一刻眼底极速爬上一抹寒意,将暗夜中的白衣衬得孤冷,他嗤鼻冷笑一声,起身走出房门。
谢语栖朝外间的那间房走去。如同一道鬼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范卿玄的屋子。
而屋中却并没有范卿玄的影子,他不在。
谢语栖在屋中稍稍转了一会儿,这么晚了,范卿玄没有回房间,他还能去哪儿,莫非是知道了自己想要如意珠,逃走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朝沧木崖走去。
望北峰上终年积雪,只有那一片溪水河畔常青,仿佛是风雪中的一颗明珠,点缀着斑斓的希望。
一路往山崖走,天空已徐徐开始飘落雪花,零零星星落下,范卿玄站在山崖边看向蓝紫色的天空,果然开始下雪了,今天的沧木崖上一定十分美吧。
他转身看向远远走来的那袭白衣,心中却是一片遗憾:看来一起看一线天的愿望是没法实现了……
木云崖外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在夜里更是一种说不出的迷幻。云海下是万丈深渊,是望北峰上最险峻的断崖。
“你的剑呢?”谢语栖皱眉。
范卿玄笑道:“早就不用了。”他四处打量了一番,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树丛中的一根木棍,他走过去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如果非要武器,那就用它吧。”
谢语栖冷哼:“以卵击石。”
范卿玄:“那你就来试试。”
谢语栖眉心拧起,看了他许久,手在袖子里的剑柄上握紧又松开,来回犹豫,终是拔剑冲了过来。
范卿玄站在那儿既不躲也不反抗,手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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