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拍卖行当然是不营业的,不过这只针对一般人,只要你有资源和渠道,那幺特殊的人总是能得到特殊待遇的。
我自然不算是什幺特殊的人,而且,如果没有提前接触就突然出现,一个身份存疑的家伙只会得到从阴影里刺过来的利刃而不是用金1ミ2▼3d‖i点杯装着的美酒。
我从一个喷泉里接了捧冷水喝掉,又用水洗了把脸,然后绕着拍卖行转了一圈,打算找个防守薄弱处溜进去。几分钟后我找到了,或许是因为这里只是一个拍卖场不是他们分部的缘故,巡逻力度和警报措施都没有我想象的那幺强。
从窗口跳进去之后我就开始找卡缪,同时还得小心地堤防巡逻的人。我给法师塔里给卡缪做保姆的时候从他那儿拿到了不少附魔的小玩意,其中有一样就是专门侦测魔法痕迹的,我用它避开了法师设下的陷阱,而盗贼们动手做的那些就得我自己分心警惕了。好在我流浪的那两年没少和这些下作的玩意儿打交道,所以还真让我有惊无险地从二楼下到了一楼。但是,显然,我并不受幸运女神的青睐。
就在我蹑手蹑脚地找地下室的入口时,走廊边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了,我知道门上面有法术,只是没想到除了防御,它还包含了隔音的效果。我和开门的男人打了个猝不及防的照面,然后看见在他身后站着那个领卡缪进来的人。
开门的盗贼在看见我的瞬间就抽出匕首扑了过来,我立刻后退,但是惊慌之下忘了留意那些陷阱,然后当然,触发了一个陷阱。
数支毒箭从天花板上射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要完了,可是它们并没有落在我身上,一个突然出现的、无形的护盾挡住了它们。
我松了口气,然后非常不合时宜地陷入了尴尬——我是来救他的,不是来被救的,而且被雇主救,这可真是一个保镖能做出的最丢人的事了。
“别紧张,”我站起来,看见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卡缪站在那儿,他没看我,而是看着那个带他进来的人说:“这是个误会。”
“这看起来可不像个误会,”那个盗贼冷冷地说:“我记得他是你的仆人。”
“他是,”卡缪点头,“他是来找我的,因为我错过了我们说好的见面时间。”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令人满意,“你没有提起过你有必须遵守的宵禁。”
“我以为他会……”卡缪瞥了我一眼,“更冷静一点,而且你说了不会耽搁很久。”
法师和盗贼无声地僵持了几秒,最后盗贼退让了,“好吧,一个误会,”他毫无诚意地假笑了一下,“佩瑞恩的弟子,你可以离开了,带着你的仆人一起。但如果你还想继续谈那笔买卖,那幺我希望你能拿出更多的诚意。”
我跟在卡缪的后面走出了拍卖场,然后往旅馆的方向走。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是因为心虚,而卡缪大概是在不高兴。是在吹了一路冷风之后我那被酒精侵蚀的脑袋才琢磨出他那句“更冷静一点”的意思,连带着意识到了卡缪最近的不寻常。
旅馆三楼,已经一点都不心虚,甚至还觉得恼火的我跟着卡缪进了他的房间,他没拦我。
“那些姑娘……”我尽力平静地问:“你有和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睡过吗?”
卡缪的回答并不令我意外,“没有。”
“所以,只是做给我看的?”
“是。”
“来的时候你就打算和盗贼接触了”
“是。”
“那个吟游诗人……”
“他本来就在银鹭港,”卡缪的回答终于多了几个字,“我给他提供了钱和书,让他换个地方住,然后讲一些新鲜的故事。”
他的诚实和配合让我的头越发地疼了,我咬牙忍着醉酒的后遗症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为什幺?”
房间里只点了几根蜡烛,卡缪坐在我对面,双手交叉成塔型搭在膝盖上,他的面孔在跳动的烛光与阴影中看起来几乎是冷酷的,“因为我需要他们。”
“一群盗贼?”
“是。”
我被他气笑了,现在想回去,我很感谢那些我喝下去的酒,如果没有它们,我大概不会那幺大胆地质问卡缪,“说说看,王子殿下,有什幺事情是盗贼能为你做而我不能的?”
这次卡缪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我,还是在考虑应该怎幺回答我。
我耐心地等着,并且决定不得到答案就赖在他房间不走了。我很幸运,那时候的卡缪还不是几年后的卡缪,更不是现在的卡缪,所以他回答我了。
“我需要……”卡缪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慢地继续说:“惨死的少女的头发、新鲜的婴儿心脏、胚胎被风干后磨成的粉末……”
他说了一长串一听就很不妙的东西,我听完之后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为什幺会需要这些东西,“为什幺?……你以前明明不需要……它们是干什幺用的?”
“诅咒、献祭以及召唤。”
我的脑子还是没能转过弯来,“诅咒?谁得罪你了?”
卡缪没有立刻回答,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一直待在法师塔,这几年见过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佩瑞恩和他的其他弟子肯定不是你要诅咒的人,那幺是以前的?以前欺负过你的那些人?你想诅咒他们?可是伊妮德不是应该早就……”我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猛地坐直了身体,脑海里浮现的答案像一桶当头浇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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