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悠奇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夏安丞的表情究竟是如何,但是从他愿意让对方亲暱地碰触肢体的行为看来,他在这样的一个用餐时刻里,应该不会不开心。
那是多幺平常的一个画面,多幺正常的一种交际行为,为何朱悠奇的心就是一直无法平静下来?照道理说,夏安丞能够卸下心防去接受别人,那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为什幺他总觉得好像因此而失去了什幺?
面对胡玉钟兴致勃勃的情绪,心思空洞的自己就只能回以做作的笑脸。如此一顿晚餐吃下来,不仅眼前的美食被自己吃得索然无味,就连难得跟胡玉钟相聚的轻鬆气氛,也被自己搞得扫兴不堪。
「你没事吧,悠奇?你的脸色很不好耶……」
「……」朱悠奇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满脸抱歉地看着对方。
用餐结束后,他们一起走向车站,由于回家的路线不同,只好在半途中分手。在各自分开之前,胡玉钟被沈默无语的朱悠奇引来了担忧:
「再过几个礼拜就要考试了,你可别为了念书,而把身体搞坏了。」
「我没事的,」朱悠奇勉强笑了一下,「你也是,别把自己的身体操坏了。」
胡玉钟跟着笑笑,虽然有点不捨,但是时间已晚,还是得早点让对方回去休息才行,毕竟大考当前还把人家约出来悠哉吃麵的自己实在是太超过了。
跟胡玉钟告别之后,朱悠奇搭上公车。坐在习惯靠窗的位置,原想闭目养神的,岂料自己身旁的空位突然坐上了一个人。
看着车上其他那幺多空位都没人坐,偏偏跑来这儿挤,朱悠奇正想看看这个脑袋有毛病的人究竟是怎样,这个人就转过头来弯着眉眼对自己笑了一下。
这个人……朱悠奇脑袋里的响钟敏锐地敲了那幺几下,这个人不就是刚才在拉麵馆里和夏安丞一起用餐的那个人吗?他不可能会那幺凑巧跟自己搭同一路线的班车回家吧?
对方轻挑了一下眉,然后眼睛紧盯着自己,「你好,朱悠奇……」
被他这幺一打招呼,朱悠奇开始警戒起来。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名字,虽然觉得他有一点面熟,但在印象中却完全搜寻不到自己曾和此人有过什幺接触的片段。
「1⊥2‖3d▓i点我并不讶异你这幺惊讶我会知道你是谁,就像我不讶异夏安丞他从未跟你提起过我是一样的。」那个人如绕口令一样的陈述,听不到一丝诚恳,就像他根本就不想说出这一番话似的。
他继续说:「其实我一直很想见见你的真面目,看看那个常被夏安丞挂在嘴边的名字,究竟是何方神圣——依我看,虽然长得不难看,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身材纵使不瘦小,还是低于我的标準值,至于个性嘛……」
听闻不认识的人对自己的样貌品头论足,感觉差到极点的朱悠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幺要在这里听你说些无聊至极的话?」
「喔、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辛圣毅,跟你们念同一所高中,不过现在是休学当中。假如你够八卦的话,应该会有听过我的传闻,我知道后来越编越夸张、越传越难听,但那些都已过去,我也不想再去追究,重要的是现在,我知道你跟夏安丞的关係,假如今天没有看到你神色不安地往我们这桌瞧,我也不会起疑你也许就是朱悠奇,更不会跟来这儿和你作这些兴师问罪的蠢事……」辛圣毅原本轻挑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彷彿他的话都是有凭有据的。
辛圣毅?难不成就是前些时候曾经轰动一时,那个殉情事件的主角之一?
朱悠奇不知道夏安丞怎幺会跟这个人搭在一起,但就算他们是朋友,辛圣毅也没有道理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些什幺——「你到底想干什幺?」
「还真兇呢!」
辛圣毅咋了咋舌,开始露出了轻蔑的神色。「要是我没有在这里遇见你,我就不会插手管这件事的……可怜的安丞,因为心爱的人口口声声说要暂时隔离是为了以后能够在一起,所以拼了命的在忍耐,结果人家却跑去跟帅哥约会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
夏安丞到底是跟这家伙说了多少他们之间的事?朱悠奇在心底暗自责骂,然而令人更为气结的是,这家伙的姿态与言辞,无一不在明显地昭示,他可比自己还要了解夏安丞。
「我也搞不懂你是什幺心态!」辛圣毅欠了欠身,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亏夏安丞还这幺相信你,而你却在背地里和别的男人互通款曲——」
对于这家伙的傲慢跟无礼,朱悠奇再也忍无可忍,「什幺互通款曲,小钟只是同学罢了,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倒是你,你又是凭什幺立场在这里指责我?」
「就凭我是夏安丞的第一个男人。」辛圣毅一副自视优越地说。
朱悠奇的胸口陡然一震,彷彿有个什幺东西落地坠毁,残骸烂成血肉模糊。
其实很想认为那是辛圣毅的恶意挑衅,却又隐约觉得那不像是在开玩笑。朱悠奇突然有股欲逃离此地的冲动,就像他早有预感自己无法接受现下所听闻的事实一样。
「夏安丞是一个很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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