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文谏吃味不已的嫉妒面色,便正中他下怀地急遽酿现。
「只是室友罢了。」
虽然这句解释实属多余,但是基于曹文谏犹是自己今后仍须一起共事的前辈,朱悠奇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后路。
「是同居人也好,是室友也罢,总是一个比你更接近他的人,关于这一点,你就输了不少唷!」夏理绅继续挑衅曹文谏。
一直忽视自己的不悦,蓄意地挑战曹文谏的妒意,朱悠奇对于夏理绅那乖张的行径已经超乎自己的耐性了。他冲到夏理绅的面前,不顾对方颜面地指着对方的鼻头:
「夏理绅,你少在那里搬弄是非了,过去我和安丞怎幺样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我会遭受什幺样的报应那也是我自己的造化,用不着你在这里教训我、干涉我的生活——」
「嘿、你说话可要讲理啊!我什幺时候在教训你了?我只是在尽一个关心自己室友的道义责任,你总不能叫我跟你共处于一室,却要假装看不见又听不到吧!」
「你少在那里假好心,你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你们够了吧!」
曹文谏幺喝了一声,脸色比方才被拒绝的时候还要阴沉而晦暗:
「悠奇,看来你的私生活似乎挺複杂的……你知道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段不怎幺光彩的过去,但是可耻的并不是那份不光彩,而是你把那份不光彩当作是种可耻,拒绝去承认它、面对它。
「悠奇,同性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们这种以可耻的眼光去看待同性恋的心态。」
愤然地把话说完,曹文谏失望地推门而去。
那抛在身后的一袭冷意,弥漫了一室轻蔑的刺寒。
「哈、真是一针见血啊!」夏理绅悠哉地放马后砲,心情煞是大爽。
朱悠奇冷眼睨着夏理绅那张魔鬼化身的天使脸孔,整个人是气到连心都在颤抖。若不是还有一份自制力存在,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掐死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
「你不是要搬家吗?怎幺搬到现在还赖在这儿不走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气冷硬地问道。
夏理绅不怒反笑,回瞟了一眼:「我没有跟你提过吗?我决定不搬了,住了这幺多天,觉得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偶尔也会有好戏可以看——」
「你怎幺不去死一死!」他不客气地反呛回去。
「喔、原形毕露啰!我还以为你会有多高尚的情操呢,原来一开始的温文儒雅,都是装出来的呀……女友才刚分手不久,马上就把新男友给请入门,效率还真高呢!」
看着夏理绅那两片还算性感的唇形,吐露着尖酸苛刻的卑劣言辞,朱悠奇真想一拳将之击碎,让他再也无法嚣张地口不择言。
然而朱悠奇只是不吭一声地走向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毕竟双方之间还是有体格与力气上面的悬殊,他不会傻到连这摆明的差距都看不出来。
头痛欲裂地倒躺在床上,不愿去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脑袋里却又轻易地浮现夏理绅那故意而为的笑容,像团挥之不去的烟雾,张着诡谲的大口扑咬而来。
既然他不搬出去,那幺就自己搬出这房子,好远离他的监控、摆脱他的嘲弄。
可是明明是他入侵了自己的领域,为何变成是自己要退出?这并不合理吧!
凭什幺自己的生活要因为他的闯入而落得变调?
凭什幺自己的原则要因为他的介入而有所打乱?
朱悠奇望着窗外幽微的夜色,心想连月亮也救不了自己,所以自己得坚强起来。
他告诉自己,外头的那个家伙,不是一只兇猛残暴的狮子,也不是一条齿藏剧毒的王蛇,他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普通的人类罢了。
所以,真要与那个人斗狠的话,正面冲突是不可行的。但是只要能让那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要自己耍点阴的,也不是不可行的事……朱悠奇内心里认真地这幺盘算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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