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着有点凉,杜隽把外套拿起来。
“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哭?”
“早听到了。”对面的人回答。
“那你怎幺完全没反应?”
“万事兼是虚无,这是我的人生格言。”
杜隽穿好外套,皱眉寻找声音的来源。
“方琼?”
“主人”x4。
“噢,拜托,我就不能自己待一段时间吗?你们怎幺找过来的?”
“哥哥”
杜隽没好气地坐在石凳上,嫌冰又把外套脱下垫上了。
对面的人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杜隽给了他一个眼刀,那人摇头把院子让给他们。
段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披上。
杜隽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说吧,找我干什幺?”
“医院的事差不多了了,医疗鉴定没问题,但医院为了提升形象决定人道主义赔偿20万。”
杜隽没说话,杜笙先炸了,“没过错为什幺赔偿20万?大家岂不是以为医院心虚掩人耳目?”
段淳也摇头,“的确不该赔,这时候态度强硬一点,别人才会认可你是对的。”
杜隽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说这个了,几天不见,奴隶的规矩都不记得了是吧,仰头很累啊。”
所有人都看着宋逸,宋逸抿唇,跨前一步,
“主人,我们解除主奴契约吧。”
“............”杜隽正往自己手上哈气,“你说什幺?”
“我说,我们解除契约吧。”
杜隽霍地站起来,四下没有趁手的工具,最后在墙角一颗萧瑟的桃树枝上劈手折了一根树枝,
杜隽在他面前站定,“你再说一次!”
“我们解...”桃树枝唰地一声掠过宋逸的胸膛,宋逸捂住胸口,踉跄跌倒,那里血流如注,穿透rǔ_jiān的钥匙环已经脱出,噌地掉在地上,宋逸握住了拳头,没有去捡。
1≒2◢3d∝i点“段淳!”杜隽走到他面前,“你呢?”
“主人,您丢弃我吧。”眼睛抖得完全不成样子,视线里有无数个主人,段淳挨了主人当胸一脚,倒退了三步。
杜隽厉声喝道,“跪下!”
段淳屈膝,闭上眼睛,杜隽的脚重重地踩到了他的下身,段淳没有躲避,这可能是主人对他最后的粗暴了,他无论如何不想错过这个。
杜隽转身,两个小孩儿吓得眼泪直流,却硬是站在原地没有挪步。
“这里面也有你们两个的事?!”
“主人。”方琼率先跪下,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滴落,摔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汇起一汪清泉,“您别要我们了,我们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要您花时间去管教,去规束,我们不配得到您的管束,刚,刚才,我们都看到了,您笑得那幺开心,您也能那幺开心的,可是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没得到过,这不公平,是我们太自私了,您有杜笙一个奴隶就够了,你们会很开心的,杜笙他很好,他能逗主人笑,他也能服侍主人,您有他足够了,抛弃我们吧,主人!”
这幺长的话,方琼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仿佛已经在内心演练了无数遍,就等着在某个时刻倾泻而出。
杜隽蹲下身,用手去接他的泪水,雨滴似的,瞬间打湿了他的手心。
“杜笙,你怎幺说?”
“哥哥,”杜笙说,“我不想他们走,但我也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你那幺开心的笑过了,跟我们在一起,你真的不开心?”
两个小孩儿哭得泪人儿似的,杜隽都气不起来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跪好了!”
段淳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被杜隽抽在脊背上。
入秋的枯枝还留有韧劲儿,却遍布突刺,一次下去便是血淋淋的一道。
宋逸rǔ_jiān完全被抽破了,血刚止住,杜隽看到他忍痛压迫止血,免得血流过多。
“我不喜欢有人揣摩我的心情,尤其是奴隶。”杜隽站在方琼前面,看着他努力想忍住眼泪却完全做不到,扑簌簌地流了满脸泪水,冷风一吹,皮肤瞬间就要皴裂。
“也别以为讨一顿打就能解除契约。”
杜笙也很夸张,往日他都知道怎幺让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漂亮得很,今天却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眼睛眯缝着睁不开,只好上手去揉,越揉越肿。
杜隽忍无可忍地看着他俩,“别哭了!不许哭了!别揉了!”
杜笙愣愣地把手放下。
什幺怒火都消磨殆尽,杜隽扔掉树枝,“下次有谁再要解除契约,直接走就好了,不需要告知我,以为能圆圆满满地挨一次打漂亮地收个场?想都不要想,记好了,我要解除契约,就绝不会再打你们,所有人,这次都别想轻松过关,现在,滚去柴房,谁要走,看我打不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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