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还是别的原因,王白初觉得屏幕里的郑总裁特别温柔,“对了,我领工资了,你怎么没扣我衣服钱?我问财务部,她们说没接到扣款通知。”
“你不是没钱么,缓两个月再扣。”郑总裁心想,傻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唬你的话你也信?那都是送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哦……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安排你的活儿做完了没?”
“早做完了,最近在帮卢律师整理一个案情资料。”
“好像瘦了,有没有好好健身?偷懒的话扣你工资!”
“天天都去,肥肉都练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还得至少半个月吧。”
他们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澳洲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王白初看他打了好几个哈欠,问道:“你困了吧?要不早点睡。”
“嗯,那我睡了,你也快睡吧。”
准备挂断的刹那,郑总裁突然叫了一声:“傻白。”
“嗯?”王白初认真的看他,“怎么了?”
“你……想我不?”
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王白初的心泛起一层大过一层的涟漪,隔着胸膛一层皮肉,他听到咚咚咚咚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他发自本能地张开嘴:“我……”
话还没说话,手机屏幕突然黑了。
“胆肥了,敢挂我电话!”郑容平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却得来了一个“对方取消通话”的系统通知,当即脸色就变了,拨回去打算把王白初教训一顿。
王白初手忙脚乱地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刚开机,郑总裁的视频请求就来了。郑总裁愠怒:“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挂我电话!想不想混了!”
“不是不是,”王白初连忙解释,“手机没电了,突然黑屏了。”
郑总裁\哦\了一声,突然没了下文,就定定地盯着屏幕里的人看。
即使隔着屏幕,王白初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皮,他低声问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其实他明明听清楚了。
“没什么!”郑总裁吸了口气,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就问你想我吗?”
“想,特别想,总裁我想死你了。”王白初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番话,然后哈哈哈哈地干笑了一阵。
郑容平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王白初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嗯,知道了,”郑容平轻声说,“睡吧。”
王白初失眠了。
他还没有心大到把一个多月前的事忘个一干二净。那一晚几乎算得上他人生的转折点——某个不可描述部位的伤可是折磨了他很久。
他想了一整晚,思考郑容平是如何看待他的。他又不是真傻,以他目前的能力实际上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是郑容平却强势地把他留了下来。
是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所以用这些做补偿吗?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这些。他很理智很明确的知道,他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止于此。他承认,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糊里糊涂地生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梦寐以求过某个东西。他一直在失去,失去父亲,失去母亲,失去家,失去工作,失去女友,失去希望……好像生下来就注定像蜉蝣一样,在失去的轮回里朝生暮死,永无尽头。
可是,偏偏有那么一刻,他拥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舒适的房间、一个刀子嘴豆腐心时刻在他身边的人。他知道这些原本他不配拥有,惶惑而忐忑地接受了以后,又贪婪的不舍得还回去。
他像一个快要饿死的流浪者,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份可口的美餐,明知不属于自己,却还是捧在手心,久久不愿归还。
他想努力了,努力到能够配得上他所拥有的一切。
可是,那个人会在乎吗?努力过后,就可以永远拥有吗?
他甚至想,让郑容平在澳洲多待一段时间吧,他好趁这个时间拼命改变。等到郑容平回来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再也舍不得丢下他。
事务所里的每一个人都说,王白初和刚来时不一样了。不过,还没等到郑容平回来,就出事了。
那天,他下班回家,家里多了一个人。螃蟹似的横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问:“你是谁?”
沙发上的\螃蟹\坐起来,瞟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在我家?”
王白初打量着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孩,长得……很好看。男孩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穿一件松松垮垮的驼色t恤和发白的牛仔中裤。他把妙脆角套在手指上,一口一个吃得咔嗞响。
“问你话呢?你谁啊?”男孩色厉荏苒地问。
王白初:“我是郑总的助理,我现在住在这里,你到底是谁?你认识郑总吗?”
“哼!”男孩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和郑容平的家,你个破助理,有什么权利住在这儿,滚出去。”
“你们的家?”
男孩理直气壮地点点头:“你别惊讶,你既然是当助理的,这种事可以知道一下,我们是那种关系……理解吧?那种!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你叫什么?”
“蓝杉。”
王白初拿出手机拨了郑容平的电话,心里压着一团无名火。
“你干嘛?”男孩好像立即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别打了,我刚打过,在忙呢,没法接。”
果然,电话拨通了很久,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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