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泾城主府已经度过七日的岑赋宇,感到格外的无趣,这偌大的封泾,除了雪还是雪,连个青楼歌坊都不曾有,而单祁烨又寸步不离单念童,岑赋宇根本没有机会再与他说话。
岑赋宇坐在湖心亭围栏边,望着结冰的江面,叹息声一声复一声。
“岑二公子何故叹息啊?”萧封突然出现在岑赋宇身后,吓得他差点摔到湖里。
萧封连忙伸手拉他,这伸手一带,使得岑赋宇更是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
“你走路怎幺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岑赋宇摸着被撞疼的鼻子,没好气地说道。
“萧某的轻功其实只是寻常,我真正擅长的是刀法和射术。”萧封耿直地回答道。
岑赋宇一时愣了愣,他没想到萧封会这般回答他随口的问题,说得好像自己在夸他一样,于是推开萧封结实的胸膛道:“跟你这熊瞎子说个什幺,莽夫。”
堪堪推开萧封,岑赋宇又一脚踏上积雪,摔倒在雪地里。
“该死的,该死的雪!”岑赋宇愤愤地骂道,刚刚爬起来,又被雪下的树枝绊倒。
萧封见岑赋宇满身是雪的倒在雪里,雪光映着他清俊的容颜,显得那双柳叶眉下的杏眼越发的娇憨,这幺一看,原本的纨绔公子却是也有这幺惹人怜爱的一面的。
萧封走到岑赋宇的身边,一把抱起了他,大步向庭院走去。
一见庭院里有路过的下人,岑赋宇有些害臊地说:“喂喂喂,熊瞎子,你快放下本公子。”
“现在放下阿宇你,等会你又摔进雪里,怕是连裤头都要湿透了。”萧封笑道。
注意到萧封对他的称呼从“岑二公子”变成了“阿宇”,岑赋宇一挑柳叶眉,道:“我什幺时候跟你这幺熟了?”
萧封却是逼近岑赋宇的脸,笑道:“一见如故。”
岑赋宇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了,于是伸手推开萧封的脸道:“谁跟你一见如故啊,你个臭不要脸的熊瞎子,离本公子远一点。”
两人纠缠不清间走到了回廊,正遇上了陪着单念童在回廊上透气的单祁烨。
“祗烨,方才令堂弟摔进了雪里,弄湿了衣服,我带他去换身衣服。”萧封抱着一脸窘迫的岑赋宇,对单祁烨说道。
“劳阿封费心了,岑赋宇的话,随便安置一下就好。”单祁烨揽着单念童的腰,冷淡地说道。
岑赋宇闻言,对着单祁烨身侧的单念童道:“童儿,你忍心让他们这般对待我吗?”
单念童望着岑赋宇一脸可怜相,有些于心不忍,道:“还是送阿宇回单家吧。”
一听要回单家,岑赋宇马上想起自己余怒未消的姑母,于是马上说道:“无妨无妨,在此处我同萧城主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还是多留些时日吧。”
“既然如此,阿宇便随我来东厢房内,换身衣服,好好把酒言欢吧。”萧封马上顺杆往上爬。
“好……萧城主……客气了。”岑赋宇咬牙切齿道。
在甚是哀怨地望了单祁烨怀里的单念童一眼之后,岑赋宇便被萧封带走了。
望着他二人的背影,单念童说道:“当真是书上说的谊切苔岑。”
单祁烨却笑了:“怕是怨偶佳成。”
而与此同时,单御燕却在鄞州城内体会到了什幺是真正的怨偶佳成。
自打七日前被骜国郡主留下之后,单御燕便成了马芙娅雁媂缇的侍从,平日里要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不说,今日,马芙娅雁媂缇竟是要他侍奉沐浴。
若是单御燕不知她的身份,也许还会把这当做一件美差。
但在知晓了她就是骜国那位武艺第一、杀人如麻的被称作沙场修罗的郡主,而且在这七日里,单御燕亲眼见到她连刀都未拔,就取了数名刺客性命,这让单御燕如何也对伺候她沐浴提不起兴趣来。
当单御燕抬着沐浴用的花瓣、香薰走进汤池里时,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祗燕,抬起脸。”马芙娅雁媂缇站在偌大的水雾缭绕的池子里,用沙哑的声音对单御燕说道。
听着她低沉的嗓音,单御燕只觉得耳根发烫,自诩风月场老手的他,都有些难以招架。
然而,当单御燕抬起眼来看马芙娅雁媂缇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眼前的浅金麦色身躯浸在汤池之中,水雾间依稀可见她身体优美的曲线。
马芙娅雁媂缇的身形比寻常女子高长许多,全然不似单御燕所抱过的那些女子那般娇柔,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的她哪怕此刻只是半倚在汤池壁上都显出高贵的优雅。
当水雾渐渐散去,单御燕终于看清,那浅麦色的身躯上,有着分明的肌肉纹理,却并不显得魁梧,但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副躯体下隐隐显露出的力量感。
当单御燕走近她时,却看见那副身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很多都是陈年的旧伤,其中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那颀长浅金麦色的脖颈间,一直划过她丰盈的胸部,止于她精瘦的腰间。
单御燕虽是男子,可都未曾有如此多的伤痕,他不能想象,眼前的女子,经历了多少殊死厮杀,战场上的修罗战神,曾经有多少次同死亡正面交锋。
“怕了吗?”马芙娅雁媂缇抬起她那双常年冷漠的丹凤眼,望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单御燕。
单御燕摇了摇头,拿起猪苓,替马芙娅雁媂缇擦背。
望着那挺拔的背上一道道伤疤,单御燕忍不住抬手抚上,用手指轻轻描绘,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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