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人带走,带走他的人居然还是同所学校的校友。
说来都是辛酸泪的孽缘,结实了天生是同性恋者的武筑后,他居然背着自己,不知怎么的掰弯了他的室友。然而天性滥情的武筑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对象,后来甩了邺言的室友又回头缠上了邺言。
邺言一直躲避着他不明显的示好。毕业后,武筑迫不及待地回到这座城市,后来又与人合开了律师事务所。这十年里,要说与邺言联系最密切的人非武筑莫属,他与武筑的步伐走得太一致了。但若较真说起来,邺言一直把武筑归为50位联系人中的另一半,点头之交。
可是这两年里,武筑对他的示好越来越明显。他说:他就喜欢不上钩的、难搞定的对象。再者,邺言的脸蛋柔美、小巧,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
所以,邺言才会抗拒与武筑这个人交往。而且,这人太没节操了,尽管总毫不避讳地以“同性恋者”自称,居然还能公然爬上各种女人的床,扬言曰是暖床之用。到现在为止,邺言还在怀疑“同性恋”是不是他躲避女人结婚的借口。
“今天我去你家?”武筑说。
“想都别想。”邺言白眼,筷子夹起生鱼片说:“我觉得你比这条鱼还腥臭。”
“喂喂,多少女人等着我为她们服务,我是一票难求的抢手货,知道不。我死皮白赖地在你身上耗了多久,你怎么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武筑放下筷子,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难道你还在等那个甩了你的直男?”
在大学时,他曾被武筑骚扰烦了,就脱口而出说:“我有喜欢的人。”
武筑是在gay吧撞见邺言的,自然立刻领会过来:“哦,是个男人。那挺辛苦的,他甩了你?”
邺言点点头。
“看来是个直男。”
“有不得已的理由,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办法。”邺言辩解道。
“对于我们来说,被直男甩好像都是理所当然,谁叫我们主动喜欢他们,非要承受这道德的罪过。我曾经还碰到过一个更渣的,牵手、接吻、上床什么都做了,每一个称得上是节日的日子我都没落下给他送礼物,在一起两年后又回头说,自个儿还是喜欢女人的。草他妈的那我付出的那两年算什么。我告诉你,邺言,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放手,但凡离开了你还找借口的,就是懦弱。没办法,直男就是如此,他们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永远有可以回头的退路。”
邺言觉得不是,他和武筑不一样。虽然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我等谁那不关你的事。”邺言对武筑说,“以后也不会关你的事。”
喝了清酒后出来,邺言摇摇晃晃地要自己走回家。路过施工的工地,感觉有些头晕,便靠在路灯下缓了缓。他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大楼,现在的大楼越建越高,邺言拿出食指数着搭起的架子有多少层,正好30层。
“这要是从阳台跳过去,可会死人的。”邺言摇晃着食指指着罪恶的工地,喊:“会死人的,听到没有。跳不过去啊。”
他急得跺脚,却吓坏了停在树枝上的鸟,三两只鸟忽然从树叶间飞出。
“再多钱我也不买这儿。”邺言下了个重大决定似的,晃晃悠悠地向自家里走去。没关系,家里有早已备好的冰凉爽口的醒酒汤,可好喝了。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麻痹了神经,麻痹了感知,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九年十年的,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走过拐角口,路灯下“九洲工程”的门边站着一群头戴安全帽的男人,他们正踩在凸起的石子地上抽着烟。那一阵浓厚的烟味让邺言感觉反胃,他不禁厌恶地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还了得。
旁边小店的灯光照在男人们的身上,照清了其中一人的侧脸轮廓。挺拔的身姿,俊俏的侧脸,下颚微扬时有硬朗的线条,那个化成灰他也会认得的男人,可不就是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十年来都想着那个人吗。
他的魔障——季泽骋。
邺言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前方。柔和的灯光下,男人熟练地点起一根烟递给旁人,却推拒着别人递来的烟。他笑起来时眉眼确实像,一转头背过身时,邺言就觉着自己看错了。
季泽骋的后脑勺比他好看多了。形状应该更加圆润,头发柔软服帖,才不是像他一样多了一块凸出,狗啃过似的丑。
邺言脚不停留,径直向自个儿家的方向走回去。虽然是有一些失落,可他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年他已经习惯错认了无数个相似的背影,可事实上都不是他。
很多次,在邺言最无助的时候,季泽骋也没出现过。
现在,他过得好还,他还有残喘的力气,所以他更加不会出现。有时候邺言甚至心想,是不是自己过得不够悲惨,所以季泽骋还不肯回来。有时候邺言又换了另一种想法,季泽骋在和他赌气呢,看看谁先沉不住气先出现在对方面前,谁就输了。
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呢,这么多年他还不肯回来。
如果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那他投降。
☆、r71
次日下午院里开会,冗长的教学任务探讨过后。
周主任头个点名批评邺言:“邺老师,我巡查的时候发现你班级里的学生玩手机的现象最严重,你要注意了知不知道,不能因为是年轻老师就与学生搞亲近,少了老师的威严。课堂的严肃学风都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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