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地方也太他娘的难找了!”好话没说上两句,胖子立马重新开启抱怨模式,“连队就批了我七天假,路上耽搁了胖爷整整一天,又转火车又转大巴好不容易到了小镇上,竟然没走几步就遇上几个没眼力见的流氓嚷嚷着要打劫。”
吴邪眨眨眼,敏锐的把昨天听过的另一个版本同胖子的描述里的关联起来。
“你是不是反把他们打劫了。”
“嗯?你咋知道胖爷的光辉事迹?”胖子摸摸下巴,“难不成那群流氓是你派来的?”
吴邪绷起指头在他脑门上狠狠弹了一记,蝴蝶效应说的就是这种,没有胖子反打劫流氓就不会有之后的流氓打劫吴邪和苏万,所以兜来兜去,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王胖子。
胖子见他光弹自己脑门瓜子也不回答,眼睛在吴邪脸上的淤青处滴溜溜转了一圈,瞬间猜了大半。
“这是被那群家伙打的?”胖子火气「腾」就冲上来了,“□□的,早知道我昨天就该打断那几个龟孙子的狗腿,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咬乱吠!”
吴邪还是趴在窗台上撑着脸弹他脑袋。
胖子越说越生气,“你咋不还手啊?手长在身上不就是用来吃饭挠痒痒和自卫的吗?”
吴邪冲最后一个动词充满深意的「咦」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别弹了!”胖子拨开脑门上动个不停的爪子,不由分说拉住吴邪的手就要往外拽,“走!找那群王八羔子去!不揍他们一顿胖爷咽不下这口气!”
吴邪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从窗台上被拖了出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在敞亮的土地上奔跑,没有在自由的天际下开怀大笑。他们气势汹汹的从吴妈妈租下的别墅里出发去报仇,走着走着,却变成了两个人的郊游。
胖子带着吴邪坐观光车,粘知了,踏着石头穿过山涧,和挑着扁担卖竹荪的大伯讨价还价。他一面嫌弃吴邪这个当主人的还没自己熟悉路况,一面不停翻看网页查阅不同游客做的攻略,又是找路又是看地图,反倒吴邪左手竹扇右手雪糕,清清凉凉的,优哉游哉。
“也就是你吴邪,胖爷我忍了。”傍晚回到屋时胖子已经累得只剩下半口气,瘫在床上连摆手的力气都没了,“不走了……就是首长夫人拿竹条抽我我也走不动了……”
吴邪给他端了一杯水,不过是出去跟母亲交代今天出了门的功夫,转眼回来胖子已经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鼾声震天。吴妈妈在客厅的沙发上捂着嘴喜极而泣的轻声抽泣着,大半年的时间了,儿子主动迈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明天还出去吗?”
“出去,”吴邪想了想,“明天也是和苏万一起。”
此时在街道另一边的苏万并不知道,自己在吴妈妈心里的形象因为这句话不知不觉又高大了几分,亲切了几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胖子就醒了,这是待在部队里常年下来固定好了的作息时间,他一醒吴邪也别想睡了,两人疯闹了一阵,眼瞧着离午饭的时间越来越近,苏万的身影还是没出现在窗台边。
“应该是被他爸发现跟人打架了,”这是吴邪能从苏万的言语中推断出最合理的解释,“估计这会儿给锁屋子里了。”
胖子不赞同的连连摇头,“你这想法太悲观了。”他认真的摸摸自己下巴,煞有介事道,“也有可能是给打断腿出不了门了呢?”
两人一直等到正午知道应该是等不来了,一个走门一个翻窗,朝着昨天没玩完的地方继续旅程。这一次胖子请了七天的假,除去已经花去的三天还有四天可以好好计划,吴邪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兴致高昂的专注一件事了,在胖子成天喋喋不休的牢骚中,他居然真的拿出本子,把未来几天的行程认真规划出来。
“玩完了这里我们可以去稍远的地方再去玩玩。”
胖子笑着看着这个熟悉又充满**劲的吴邪,“好~”
“往东走有一处景点,往北走也有一处,我们去哪一个?”
“你帅,你说了算。”
“那就都去,去完东面的再去北面那个。”
“好,就听我们编号三八小同志的!”
多好啊,好得仿佛什么烦心的事都没发生过,胖子还是那个幽默又义气的胖子,吴邪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吴邪,他们要操心的与国家无关,与军队无关,与所有的阴谋和迷局都无关。
第五天的时候,胖子接了个电话回来,一向笑嘻嘻的脸垮了下去。
“怎么了?”吴邪趴在床上问。
胖子叹了一口气,“行程改变了,上面要求提前归队。”
吴邪心里本能的生出一丝不舍,连带着说出的话语都一下没连贯起来,“可,可你不是还没等到苏万的回答吗。”
真是的,这算什么破借口。
胖子凑上来,“怎么,舍不得啊?”
“我以为只有长成我这样的才有资本自恋。”
“狼心狗肺的臭小子!”胖子伸手挠他落了空,转而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两张机票递到吴邪手上。
吴邪隐隐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抗拒着。
“这什么。”
“少搁胖爷面前装,”胖子和吴邪相处的模式就这样,有设么说什么,从来不绕弯子。“不识字儿就滚回小学重新学去。”
吴邪闭着嘴不说话,手里的机票一张是他的名字,一张是他母亲的名字,他当然识得。
王胖子也难得安静的在他身旁端正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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