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大哥便去了。”
宋澄默默穿上鞋,老爷子起身,喝完了碗中的最后一口茶,他伸手牵过宋澄,出了大门。宋老爷子牵着宋澄站在了门前,他拍了拍宋澄的肩膀道,“澄,拜别吧。”
宋澄抬眼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院子,默默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跟着宋老爷子扬长而去。身后的青山茅草院再与他无关,他悄悄摸了摸挽起的袖子里藏着的那枚铜钱,他要去找祁钺。宋澄有一个直觉,他是为了这个人来的。
下山的路异常远,宋澄迈着小短腿跟在老爷子身后连连跑,老爷子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来歇息。他将宋澄抱到了山道旁的一棵大柳树下席地坐下,看着宋澄道,“只可歇息片刻,待会儿日头大了山路更难走。”说话间又戳着宋澄的脑袋恨恨道,“都是你个小孽障,烧了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宅子,若不是你烧了宅子,我们如今还住在汴京城外,哪会进个城,还要走这么远!”
宋澄默默低头不说话,老爷子似是歇息够了,伸手在手边摘了一根蓬草,插在了宋澄的头上。他伸手牵着宋澄,一言不发,继续赶路。直到午间,两人才到汴京城外。这刚一到达汴京城外,宋澄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现代人的狗眼,原来这就是十世纪世界上最为繁华的都市!
第3章 第三本书
原来这就是汴京!宋澄为之震撼,事实上他现在特想直接冲到城门口去看看这些城墙到底是什么材质,爬到树干上,看看千年前的柳树与现代的柳树比起来是不是基因更纯粹?他想趴在汴河边看看这条在二十一世纪完全消失的人工运河!
但是遗憾地是,他现在头上插着蓬草,穿着陈旧的布衫和一双已经夹脚的布鞋,正在卖身而去的路上,宋澄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奶奶的孙子,作为一个考古学专业哥哥的弟弟,宋澄脑子里记起了一本被奶奶和二哥无数次提起且耳熟能详的书,《东京梦华录》。
那本书里怎么说来着,“东都外城,方圆四十余里,城壕曰护龙河,阔曰十余丈,壕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宋澄小时候听宋澈不断说出过这几句话,他甚至跟宋澈一起去过开封,现代的开封城小的可怜,可是他眼前的这座城,目测足有现代开封四倍之大,跟书上所言,并无二差!
这是怎么回事?
宋澄忽然拍了一把头,对了,他想起来了,现在他所见的这座古城,在二十一世纪,被埋在地下十几米呢。宋澄觉得,如果他回不去了,他给宋澈画一幅汴京的素描,埋在墓里。
事实上这一路,宋澄都在思考他怎么就突然穿来宋朝这件事。总结如下,原因未知,归期……没有。
宋澄现在至少有五成把握敢肯定他哥可能挖了他的坟。如果他哥挖了他的坟,那就意味着,他要老死在宋朝了。宋澄无比迫切的觉得,他要赶紧,赶紧找到祁钺,祁钺可能是他与这个时代唯一的联系了。
想至此处,宋澄不免抬头望天,那是他的坟啊,宋澈说挖就挖了,唉。如果真如宋澈说的一样,他墓里有那么多古籍文献,那么奶奶就一定会去看的。嗯,最疼自己的两个人,研究自己的遗产,宋澄想想都爽歪歪了。
北宋汴京城外修筑的瓮城都是三层的小楼,一般百姓行走的城门都是在拐弯处开的,只有南熏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是正向直行且两重门。这四道门都是正门且只为皇帝出行所用,寻常百姓进出城门,走的便是这四座正门以外的偏门。宋老爷子带着宋澄走的便是东南处的东水门。
外城的东墙一侧有四座城门,东南处的便是东水门,也是汴河下游出城的水门。此门横跨在汴河之上,并用铁皮包裹起来,犹如一扇窗。
宋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白色的城墙,高大厚重的朱色城门和滚滚而出的汴河,只觉天地失色。城门口行人济济,两岸绿柳成荫,汴河上漕运的船只往来交错,河岸边还有船夫喊着号子。宋澄只嗫喏着说出了一句话,“这就是汴河。”
宋澄声音低浅,宋老爷子并未听清楚,只低头看了他一眼,紧紧拉着他的手从东水门快速进城。宋澄的目光被紧紧锁在汴河上,汴河流水滔滔,似是流不尽的时空,如果宋澈也跟自己一起来的话……
宋澄想至此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宋澈知道的话,宋澄觉得,他一定会发疯的,然后穷极一生去研究这座城里的一草一木并将其记录成文献,带进棺材里做陪葬。
宋澄拍了一把自己的小脑袋,我去,又是陪葬!
宋老爷子带着宋澄进了城门,在市集的热闹处的角落里找了棵大柳树,带着宋澄便站到了树荫下,老爷子拿出一张纸,上面外外扭扭写着卖身二字。来来往往的人,没意向的看宋澄到底长什么模样,有意向的就会驻足问年龄,再捏捏宋澄的胳膊腿儿,看看结不结实,能不能做事,可是大多数人在看到宋澄小胳膊腿儿的时候,就摇头了。
“这娃几岁?”又有管家模样的人来问了,宋澄再次低下了头,耳畔听到宋老爷子殷勤的回话,“九岁,您看怎么样?”
管家走近捏了捏宋澄的胳膊,嘴里却道,“真的九岁?我看也就六七岁吧。”
“真的九岁。”宋老爷子忙走近道。
管家嫌弃道,“这般小,小鸡似的。”
“家中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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