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小常。谢炎今年都八岁了,他只是长得矮而已。”
常久歪了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摇头道:“公子,还是不行啊,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就没用了,没用了。”
常久这时看往门外看见,日月一齐出现在天边,两相对望,只在须臾之间,圆月便要占了整片天空。时间来不及了,常久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又举起了匕首。
谢虞见机急忙扑过去,抓住常久的手,夺去了了常久的刀,一把甩出了门,死死抱住常久不放下。常久见匕首没了,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挣脱着要爬到谢炎身上,恨不得用牙齿咬出一口血,可是太阳此时已经完全落了山。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
“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只是想要一点儿血而已?”
谢虞不知道常久的一点儿血是多少,是人的一颗心脏还是一条人命。他心有余悸,只能不停安慰着。然而常久却只不停地颤抖着,谢虞手摸了一把,常久下身湿了一片,他忽而意识到这是羊水。
常久的反应越来越弱。
“不,不!”谢虞大喊着,引来下人。
“快去请神医。”
神医大概来得最快的一次就是这次了。男人生子他之前从未接触过,之后几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神医的表情显得很是焦躁,这种情况有些棘手。
“老夫可能保不住大人了。”神医拿着剪子看着床上不同颤抖着的常久说,这话却是问给谢虞听的。
“神医,小常绝不能有事。”谢虞麻木地说,他这一天有如三世,大起大落。
“尽量吧。”神医不敢断言,说完便开始了。
谢虞站在边上不敢离去,他看着常久头上的冷汗湿了头发,手脚像痉挛一般抖动着,他的嘴里也声声念着。
“公子,我只要一点血,公子,我没有要害小炎。时间,时间到了。”
知了,知了,公子知了。小常,乖,别说了。好吗?谢虞不住想,忽而又想让常久多念几句,他怕一旦停下就永远安静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
常久的手四处抓着,谢虞握住它,常久才安静了下来。
这一夜过得漫长,直到子时,才听得一声孩子的啼哭声。
“是个男孩。”
神医将孩子擦洗干净,要抱给谢虞一瞧,谢虞只看一眼那婴儿额上的红色胎记,就有些嫌恶地往后退了一些,这孩子对他来说仿若催命鬼。
“常久呢?”他抓着常久的手一点点变凉,倒与常久的体温没什么区别了。
神医叹口气:“老夫我寻遍古书,终于找到男子产子的出处。传说有蚌精一族,行为怪异,不仅生而体寒,更能男人产子,不过过程艰辛了些。产子之人不但要由生入死再由死入生,还需要与人交欢之后,取七七四十九个中元日出生的童子之血,方能产子,如若数目少了一个,产子之人就会于第二日天明之时死去。”
谢虞面如死灰,是他亲手害死了小常。
“除非有一样东西。”
谢虞猛一抬头,神医的这一句话,仿若救了他的命一般。
“此一族人有宝物一样,便是母亲的内丹,能够活死人肉白骨。” 神医有些可惜,内丹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要内丹的所有者自己挖出才能保证不损。
谢虞心中忽而有一猜测:“内丹是什么样的?”
“形似珍珠。”
谢虞从里衣缓缓取出一物,他的心都鲠在喉咙,这里面包的便是常久胸前挂的珍珠。
“果然是它。”神医惊异极了,这东西极不常见,谢虞竟然会有。
幸好神医接了过去,谢虞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脱力,差点失手摔了下去。
神医把珍珠放入常久含住,谢虞屏气凝视,一眼不错地等待,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然而许久之后,仍旧什么都没发生。
好似空欢喜一场闹剧
神医这时道:“只是古书记载,到底可不可行老夫也不能确定,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他谢虞竟到了只能听天由命的地步。
神医要离开,要将孩子抱还与他,谢虞却绝不再接手,只好由下人抱着下去了。
只剩他一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自己的一点疑心,竟愚蠢到这种地步。
他在这室内枯坐了一夜,直到蜡烛都烧干,烛油滴了整张桌子,此时天色大亮。
天明了。
谢虞站起身在常久唇上吻了一下,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出了门。
有家丁急冲冲地撞了过来,是平日起早去买菜的下人。
下人着急道:“大人,大人,挖心案凶手找到了,竟是那冯尚书的妻子!”
他想起今天一大早在冯府门前看到的,被关在大铁笼子里的水桶一般粗的一条青蛇张大着巨口,那青蛇还能口吐人言,不住大笑大骂:“你这该死的负心汉,虚伪的混球!”
下人那时忽而萌生出一种同情之意,但转眼又想到这蛇妖害人许多,那生起的少数同情也立时消失了。
谢虞一味地点头,也不知听了没听,下人讨了没趣挠挠头走开了。
过了很久,谢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小爹呢?”
谢虞不语,谢炎便自己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喃喃自语道:“小爹睡觉比我还不老实,手一直在动。”
此一年后,大理寺寺卿谢虞以病请归田,帝不许,三次,终许之。
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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