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正如琴书的预感一样,注定无法平静的度过。
琴书在奏琴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眨眼间已经有些微醺,就在他准备收起酒杯回屋继续睡下时,一阵翅膀的扑棱声就扰乱了这份属于夜晚的宁静。琴书看着忽然落在自己面前的鸽子皱起了眉头,他本想将那误飞到自己脚边鸽子赶走,可他抬手驱赶开那鸽子没一会,那在小楼周围盘旋不去的鸽子便又一次落了回来。
反复几次后,琴书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放下酒杯起身抱起那乖乖落在一旁不肯离开的鸽子,这才注意到那只信鸽脚上绑着一枚细小的竹筒。
琴书看到鸽子脚上的竹筒后浑身一个激灵,先前那几分独饮的微醺也全都惊醒。他像是怕被人看到一样飞快的将那乖巧的鸽子抱回屋内拆下竹筒取出里面的纸笺,当他展开那卷成细细一束的小笺看到熟悉的字体时,眼眶忽的湿了起来。
只是琴书知道,当下情形并不容他有多少时间去为这短短几个字而感动。琴书慌忙的擦掉眼角的那丝湿润,脸上欣慰的笑容却稍纵即逝。不为别的,只为他前些天从宁王和胜王那里听到的只字片语。
琴书虽然不懂朝政之事,但他在和何煜相处还有之前住逍遥王府里那几日里也多少知道,如今权党之争中各方的阵营。琴书心知青竹君向着何煜,所以清楚青竹君必然会和胜王一党站在对立面,如此一来胜王和宁王密谋那事肯定会对青竹君一方不利。
想清原委后,琴书忙从屋内画案上撕下一张小条,蘸墨提笔写下几句他从胜王那里听来的话。待墨吹干,琴书将塞进纸条的竹筒重新绑在鸽子腿上后从窗口放飞。
而琴书此时只觉得自己心也系在了白鸽身上一起飞远,等鸽子飞远到看不清的时候,琴书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了窗魂不守舍的攥住手心那张纸条发起了呆。
等琴书回过神来时已经过了好一阵,他看着手里被攥的发皱的纸条眼中露出一阵决绝。只见他将手心的纸条揉成小小一团后放进嘴里,随后倒了一杯酒闭着眼强咽下去。
然后,便是一夜好眠。
次日,琴书是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醒来的。他摸不清状况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带着几个侍卫上楼来的胜王和宁王。
只是今日胜王没有穿着他来楼里时会特意换上的那身青色儒袍,而是一身光是看着就觉得难以高攀的绛紫华服,腰间佩这一柄带着嗜杀寒意的乌鞘长剑。
突然间琴书心中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可他仍然强稳心神披上一件外衣下床跪在了胜王和宁王面前请安。
胜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琴书,一双总是对琴书流露出宠溺和爱惜的眼角此时冷若寒冰。
“呵,吃里扒外的东西!二哥!我早说过!那青竹君是皇上那边的人,他送来的人留不得,你还不信我!”宁王抬脚便将琴书踹的趴在地上,还未等琴书反应过来就在他面前丢下一个半指大小的竹筒。
试问琴书怎幺可能认不得眼前这枚竹筒?
“你可有话要说?”胜王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琴书冷冷的问了一句。
琴书仰着头看着眼中没有丝毫温情和怜惜的胜王,忽的笑了。
“有,琴书求胜王殿下,看在琴书服侍殿下多日的份上,回答琴书一个问题。”
“说。”
琴书撑起身子,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昨夜那信,是他写的吗?”
胜王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到像是下一刻就会碎掉的少年,一双锐利的眼眸渐渐眯了起来。又一次,琴书看到了这个人眼中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什幺的那种目光。
“除了琴,我之前一直觉着你和他不像,不过不像就不像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是养你宠你一辈子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你这倔性,倒是和他如出一辙。不过你知道吗?”胜王弯下身来捏住琴书的下巴露出一个狠绝的笑容。
“那人到底也是死了,而你也活不久了。”说罢,胜王甩开琴书转身就准备离开。
琴书见胜王要走,连忙瞪大了眼睛爬了过去拽住了胜王的衣摆,“胜王殿下!求你告诉我!昨日那信……”
“大胆!区区一个男娼竟敢以下犯上!”宁王见琴书抓住了胜王的一脚,忙上前将琴书的手狠狠踢开。
胜王回头看了一眼抱着手臂蜷缩在地上的琴书,忽然说道:“本王忽然想起了,再过几日便是四弟的生辰了吧?之前四弟对这个男娼不是颇有些兴趣?如今本王也腻了,便送给四弟好了。只是这男娼忒不听话,四弟你可要好好调教才是。”说罢胜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音楼。
琴书蜷缩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离开的胜王,却是再也问不出半句了。他能感觉到,从昨夜开始就是个圈套,只是自己眼巴巴的跳进了陷阱罢了。可就算他知道那是胜王和宁王的计策,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那笺短信是青竹君写来的。
宁王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琴书,只觉得心里爽快的不行。可一想起前几日胜王为了这个低贱的男娼呵斥自己的模样,他心里的不快又一次升起。
“本王记得,二哥可喜欢你这双会弹琴的手了对吗?”宁王带着一脸阴狠的笑容踩在了琴书右手的腕骨上猛地施力。只听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后,琴书的右腕便不正常的扭曲起来。
而琴书却已经连痛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抱着自己疼的撕心裂肺的手腕惨白着脸在地上轻轻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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