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幸灾乐祸。
孔和光撑着伞,嗯了一声,「路上抛锚,加上堵车,干脆走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细,但没让人觉得娘,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人眼睛,眉毛都不是那种锋利的眉,一个男人,居然长了一对细眉。
看上去有点好欺负。
「上来吧,反正要去你家吃饭。」
孔一棠今天心情挺好的,她前两天就给理论上还是她爹的孔士华打了个电话,说周末要来蹭顿饭。
孔士华随便她,反正也从来没上心过。
孔一棠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徐宛诗的情况,孔士华回了句:「不就一直那样么,你周末来的话我让和光也回来。」
口气还不耐烦,估计徐宛诗不大好。
这两口子的关系也是奇奇怪怪的,孔一棠一想自己亲爹找过徐宛诗了,就觉得乐得不行,连带着看孔和光都顺眼了起来。
孔和光坐在副驾驶座上,司机对主家的事儿充耳不闻。
他上车就看到了和孔一棠一起坐在后排的应昭,冲对方笑了笑。
不笑的时候五官因为偏柔,总有点怪,笑起来反而让人觉得舒心不少。
孔一棠咳了一声。
小区外到孔家还有不少路,走过去还要挺长时间的,孔一棠想着今天是来看戏的,话也多了起来。
应昭一直低头玩手机,她知道自己不用熟悉这些人。
到的时候孔士华刚从楼上下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平整,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看到三个人进来,脸色倒是没那么不好了。
孔一棠倒是直接介绍了一下,「爸,这是我女朋友。」
孔士华哪能不知道应昭,他对孔一棠就没尽过爹的义务,听到也不过是看了一眼应昭,哦了一声。
落座的时候孔一棠问孔和光:「你妈呢?」
孔和光看了一眼楼梯,说:「她这两天心情不好。」
其实何止是心情不好,可以用疯了来形容。
他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砸在木板上钝钝的。
孔一棠心情很好地夹了一块肉递到应昭嘴边。
然后说:「生病?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孔和光:「……」
他长到现在这个岁数,跟自己亲妈也没多亲近,孔士华倒是对他很好。
要不是对方打电话过来,他也是不想回这个家的。
他觉得他妈怪怪的。
徐宛诗很美,开家长会的时候能压下所有同学的妈妈的容貌。
但她同样没什么内在,是一种空洞好看。
问她简单的题目她不知道,到后来甚至不允许问。
对孩子也没什么耐心,孔士华也不着家,他的生活里只有保姆和聂齐。
也就是刚上初中那年,他从聂齐那里得知孔士华在老家有妻有女,而自己亲妈要让聂齐去教训一下那个女孩。
聂齐他说不动,只能干着急。
最后问了对方的朋友,才知道那天聂齐去干什么了。
匆忙地打了个电话找了个借口叫他回去。
但没过多久,发现自己还是晚了。
孔一棠作为大他两岁的姐姐来到家里,腿就已经瘸了。
那时候家里的氛围很微妙。
他能察觉到徐宛诗比以前高兴了不少,但也不像是真的高兴,对孔一棠很好,那种好,多年后回想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这样的父母让他觉得羞耻。
后来他干脆住宿去了,也不怎么敢面对孔一棠,碰到了就老老实实地喊一声姐。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孔士华咳了一声,明显是瞧见了孔一棠的幸灾乐祸。
「我问问咱妈的情况怎么了?」
孔一棠还理直气壮。
应昭有点想笑,但是憋住了。
又是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碎了,连带着碎片从楼上掉下来。
孔士华大发雷霆,让保姆上去看看,但保姆还没上去,徐宛诗就下来了。
她依旧很美。
就是越发地空洞。
屋里挺热的,她穿着一条白裙子。
脸上没化妆,也不是以往出现在别人面前那副精致模样,披头散发,像是疯了。
朝饭桌走过来。
孔士华被她偎着,徐宛诗的目光落在孔一棠的脸上,又迅速移开,低声说:「吃饭都不叫我?」
保姆递了碗筷过来,孔和光盛了一碗汤,还没递过去,又被徐宛诗给挥开了。
又是哐当一声。
孔和光被热汤泼了衣袖,最后也只是皱了皱眉,说了一声去换件衣服。
孔一棠笑眯眯地给应昭盛了一碗。
孔士华朝徐宛诗吼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疯癫癫!」
徐宛诗伸手掐住了孔士华的下巴,呸了一声,「你算什么玩意,说我?没有我,你有今天吗?」
应昭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换完衣服的孔和光倒是目不斜视地经过饭桌,打开后门,似乎是抽烟去了。
孔一棠悠哉悠哉地剥虾,虾肉蘸了蘸醋,夹到了应昭碗里。
应昭低声问:「我们这样看着?」
孔一棠笑了笑,没说话。
孔士华站起来,拉着徐宛诗的手,往楼上拖。
徐宛诗攀着楼梯扶手,就是不肯,还抓了一下孔士华的脸,「恼羞成怒了?本来就是,没有我,你就是个废物。」
楼梯拐角有个天窗,外面是滂沱大雨,晦暗的自然光和昏黄的壁灯交缠在一起,落在徐宛诗的发上,她伸手捋了捋,哼了一声,「本来以为你跟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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