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和宁辉是因为你的影响才离婚?觉得自己有罪?”施玉声心中宛如乱麻打出九缠死结,烦闷到了不得,几乎口不择言起来,“拜托了,顾小姐,七年来你躲在香港那么远,哪来的神通能拆散我的家庭?”
这当头一棒敲出后,施玉声胸中血气翻涌,却立刻住了口。顾云秀被震得眼前发花,木立当场,瞪视她半晌,像个受惊的兔子般扭身跑走了。
顾云秀不想回家,就去楼下的小店吃夜宵。她要了一碗牛腩面,端上来一看,那面条擀得真叫筋道。正像这讨人厌的关系,用筷子一搅,条成条,缕成缕,终归还是搅不开的一锅丝。
事后,顾云秀才在贺芝瑢口中知道,早在离婚手续办好之前,施玉声与任宁辉已经分居将近一年时间。协议书一签,任宁辉就带儿子回辽宁去了。双方感情破裂的原因,贺芝瑢所知不多,只是苦笑一句:“那段时间他们常常吵架,大概便是夫妻间的七年之痒吧。”
顾云秀趴在桌上,拿琵琶曲谱挡住脸,心中充满莫名的怅惘和愧疚。她不能再与施玉声见面了,好像每见一次,关系就会无可描述地怪异一分。她们再也回不到单纯的师姐妹关系,又或者说,虽然师姐师妹地叫着,但这段关系从没有单纯过。
有些隐秘的情思,随着一个清朗的影子投入心湖里,混和了多少岁月纠纠缠缠,盘根错节地长成心魔,一动就痛得飞出眼泪。
七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潮浪般洗刷过生活和婚姻,她们之间的关系却依然没有结果,像个空落落的无底洞;就连单方面的休止符也划得仓皇而尴尬,不知算是哪个意思。
师姐,师姐,我都要开始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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