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面卸下幕帘。
厚厚的幕帘陡然放下顿时隔绝了帐内帐外的视线,帐外之人见此只当是战前这些将军在布置明日作战的计划,却不知此时帐中曹仁等人已慌做一团,只是不敢大声言语怕惹人知晓。
只见在谢知非座下不知何时有了一片血泽。
曹仁将谢知非扶起往后帐去,夏侯渊又撩起幕帘一块叫来谢知非的亲兵:“快去叫华军医来。”
那亲兵领命之后转身奔去救治伤兵的军营。
满头花白的华佗在这里异常好辨认,这人立刻跑过去低声道:“华军医,将军有请。”
在天策军里,除非谢知非被直称将军以外,他人均有前缀。
然而在华佗的面前,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皆是伤患一视同仁:“老夫此处忙着,待老夫忙完了来。”
没有理会士兵的急切,华佗伸手准备给身侧的伤兵上药。
可是当华佗伸手过去的时候,那伤兵却突然抓住华佗的手,努力将头抬起,急切道:“我追随将军已久,这些年将军即便有伤也从不叫军医,此次定然是有急事,我这伤并无大碍,还请华神医去为将军治病。”
“……” 华佗停了片刻后对这士兵哼了声“你倒是忠心”,也不再停留,起身背起医箱随士兵往主帐那边过去。
两人从帐中出来,夜风寂冷吹得军中旌旗猎猎,巡逻的士兵井然有序在营中走动,一路走过,不少营帐已熄灯。
那请华佗的士兵面带忧虑却又不敢大声催促,走几步又会回头看一眼华佗是否跟上,只看得华佗心下好笑。
月下,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往主帐那处走去。
待到了主帐,华佗忍不住‘咦’了声,因为主帐的幕帘竟然放下了。
那士兵停下脚步,对着放下幕帘的大帐传报:“将军,华军医已带到!”
“快请进!”随着这话,一名大汉从里面撩起厚厚的幕帘,柔和的光线从帐中泻了出来,因炭火燃烧带出的暖意即便是在帐外的华佗也能感受到。
待华佗进帐后这才发现帐中远比帐外暖和,然而前帐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华佗进来,夏侯惇立刻将幕帘又放下领着华佗往后帐走去。
待到了后帐,只见小小的一块地方站着天策军这次领兵的所有将领,十几人站在这里顿时显得此处异常狭小。
见夏侯惇领了一军医打扮的人过来,诸人顷刻间让出一条路,使得华佗可以看到之前被人围住,坐在榻上休息的谢知非。
华佗见过谢知非许多模样,多是鲜衣怒马一身银甲,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谢知非将那身铠甲卸下来。
往日里谢知非一身铠甲在身,沉着冷静鲜有失态之时,总能让他人不自觉忽视其年岁。待青年褪去那身铠甲,半褪衣衫半披墨时发华佗才陡然惊觉,如今大汉朝廷最炙手可热的国之基石尚结发未至而立。
帐中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烛火下华佗可看见在谢知非腰间流过的血线,瞬然回神,滑落立刻倾身往前。
只见在谢知非左背上有一枚折断的箭枝,数道血水从那处往外流:“将军了中箭。”
说罢华佗又凑近了些,用手动了动间枝:“这箭头带有倒勾,佗只能为将军动刀了。”
“有劳华军医。”
这话清冷得很,华佗忍不住又多看了谢知非两眼。
但见那双凤眼若秋水潼潼,心下便想到这人的传闻,据说是一避世的方士所授武艺,也难怪平日里看什么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华佗多看了两眼又将视线落到谢知非背后,轻轻拨弄几下发现这一箭离谢知非心室极近,立刻让曹仁等人出去,直言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被华佗赶出后帐的众人在不敢离远了,尽在千帐等候。
此时看不到后帐中的情形,诸人心里更是担心,军人的伤多在身前,因为他们唯有将背交给信任战友这才敢面对前方的敌人。而谢知非即便冲锋在前身边也有亲卫殿后,若这箭是来自敌人的,中箭的也该是亲卫而不是会谢知非。
除非,这箭是自己人射的。
曹仁等人神色不定还未来得及说话,吕布已低吼一声:“这怎可能!”
“这不可能!”吕布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他在帐中走来走去,口中低声说着不可能。
谢知非在天策军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吕布心里异常清楚,在不少天策军里谢知非就是他们唯一的将领。
吕布很难想象,在这只将谢知非视作支柱的军队里会有人对其放冷箭,吕布走到曹仁面前“他怎可能中箭?”,随即不等曹仁回答,吕布转身自言自语:“这太荒谬了!今天只是一个小冲锋……一个小的……就那么点人……”
吕布不停的在典韦面前走动,让原本心里担忧的典韦此时更是烦躁:“奉先你先停下,某看得头晕!”
“……怎么可能……”吕布闻言停了下来,不过嘴上依旧喋喋不休:“……某尚未伤过他……不过是只箭……”
曹仁也被吵得头疼:“并非不可能!”
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曹仁并未在长安,但长安的消息他也知道不少,无论是大哥与将军推行均田制还是科举都得罪了不少的人,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乎人?
曹仁心里明白,对这些世家大族来说只要谢知非还活着,这些人即便有再多的威望再好的名声也唯有空叹。就如同当年名满天下的袁绍面对手握重兵的董卓,四世三公的声明依旧让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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