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安阳来到徐氏门前,门前隔了到厚厚的门帘,挡着外头的风,安阳要里面的丫头通报,少顷,就瞧见徐氏身边的大丫头茗儿过来领着安阳进了门,一到了屋内就觉得暖和,铁盆里燃着的炭烧的明红,不知不觉安阳身上的寒意就减去不少,徐氏在隔扇那头,不见人影,就听见温和的声音传来,“各院的东西可是派发好了?”
安阳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新置的物品都发给各院了,一件不少。”
“嗯。”徐氏很是满意的笑了,然后又道:“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事,记得在衍儿身边有个安分的小厮叫沉凉的,衍儿对他倒是挺好的。”
安阳很赞同的继续点头,“那是,公子待他非常好。”
“有多好?”
“这,就是——”忍不住侃侃而谈的安阳话到嘴边,才猛然意识过来,及时止住了嘴,虽然不知道夫人突然问这个**什么,但是安阳只知道,只要他少说话就不会出错。
徐氏见安阳突然止住了话,却也不恼,于是转了话题,淡淡吩咐后面的事:“我是见着那孩子伺候衍儿十分用心,到了年底,也想着赏赐一番,准备了一些礼品,你带过去给他吧。”
“是!”
于是茗儿手里捧了个精巧的盒子递给安阳,安阳喜笑颜开,连忙接过。
等安阳走后,徐氏出言问道茗儿:“你可去检查仔细了?确定是没气了?”
“千真万确。”
徐氏声音更显无情:“这也是出乎了我意料,原本只想借着他对他父亲的恨意,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好让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也不想他会这般偏激,**的真好,这次倒可以一次性除去了。”
一路上,大雪纷飞,方圆十里霜白茫茫。
安阳手上的盒子沉甸甸的,光是凭感受,就觉得赏赐不少,看来沉凉果真是个讨巧的人,就连夫人都如此喜欢他,安阳心底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小楼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到了指派的院落,就连沉凉也早早回了以前的住的地方。
不过那个小院子还真是偏僻,绕了几条小路,走了一刻钟才到,没有撑油伞的安阳身上再次披满落雪,鼻子和耳朵都冻的有些红肿。
若不是跟沉凉关系好些,他可不想来这个地方。
到了小院,远远瞧着院子的小门并没有合上,安阳早早喊了几句“沉凉”,也无人应声,于是只得走近了,可到了院落里,就见那一方土地面上堆了厚厚的积雪,屋子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声响,黑幽幽的,怪是渗人,安阳斗着胆子又叫了?*,依旧无人应答;
该不会是没人吧?
安阳畏惧的走到里面屋子的面前,试着用脚尖踢了踢门,可是门并没有关紧,“嘎吱”一声,就这么轻悠悠的打开了。
外面的白光透进了屋子,就见那门口躺着个人,瞧仔细了,见那人身子僵直,脸色青白,目眦瞪圆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地上还有**涸的血渍。
这、这分明是个死人呀!
沉吴……沉吴死了……
安阳嘴唇瞬间发了白,手里的盒子“啪嗒”掉在地上,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安阳一瞬间掉头就狂跑,“救命呀!死人啦!!!”
都感觉这是他平生跑的最快的速度了,就算腿在打颤,还是坚持不懈的往回跑。
一路上,就听见安阳扯着嗓子,不停呐喊,直到了徐氏院外,看见了来往的丫头们,安阳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安阳后来跪在了徐氏房里,仍是心有余悸,嘴里结结巴巴说着:“夫、夫人,那沉、沉吴死啦!”
徐氏听了,声音微微起伏,“死了?你怎知道?”
“我亲眼瞧见的,夫人你不是让我去送东西吗,我去了沉凉以前住的小院,进门就看见沉吴躺在了门口。”安阳还怕夫人不信他的话似的,又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
安阳是个糊涂脑袋,直到这刻,也未曾发觉哪儿不妥,所以有什么便说什么。
徐氏伪装大怒,“真是放肆至极,我等古府大院,哪容出这等事!到了年底,都是要讨个吉利,不想却惹了个晦气!茗儿,我们看看去。”
其实,偌大的府邸里面,一条卑贱的人命真是算不得什么,就算被主子责罚至死的下人,一年到头,少说也有十来条,主子想要这事藏起,那它便可永埋地底;若是想要闹大,也可以使之掀起波澜万丈。
待到隔日清晨,疑是有人亲眼目睹了沉凉昨日巳时回到了小院,之后再无人进去。
后来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加上有奴仆若**人出面作证,指出沉凉嫌疑最大。
不到几个时辰,此事便传遍府邸,下人们嗔目结舌,啧啧作叹: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瘦弱无力的沉凉竟会如此狠毒,杀害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
一切讹传愈加厉害,指控唾骂沉凉的人越来越多。
最终,夫人派人在容衍的小楼里找到了沉凉,并且抓住了他,沉凉被抓时,就在容衍的书房里,众人见他一声不吭坐在那儿,手中捻笔,正在落笔练字,他的眉眼疏淡,侧面秀雅,整个人看上去平静的出奇。
就像这所有的纷纷扰扰皆与他无关。
带头人有些看愣了眼,直到反应过后,双颊微红,颇不自在,右手一挥,后边的人冲上去抓住了沉凉。
恰好,沉凉笔墨一撇,完成了最后一句。
可是,也不会有人在意他写了什么,只知门外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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