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身着囚服,她眼神呆滞,洗尽铅华的脸上一片漠然,直到囚房的门被打开,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才让她迟钝地抬起了头。
“郑璐,你的律师来了。”
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员进来,一名负责看守,另外一人负责给她加戴上手铐脚镣等械具。
作为正在接受审查的投毒杀人案嫌疑人,由于案情复杂,牵涉到的那些人背景更是棘手,两方势力在暗中厮杀较量,周围还有无数双观望的眼睛,整个望海市看似平静,底下早已暗流汹涌。看守所一早就已经接到上级指示,所长不敢怠慢,亲自把郑璐安排在独立单人囚室,更将她作为重点看押关注的对象。
被两名警员带到接见室,郑璐坐到唯一的椅子上,在她对面,一位戴金丝边眼镜,西服笔挺,约莫三十出头,神色严谨的男人见她来了,立即伸出手,开口道:“郑女士,你好。我是吴冠海,口天吴,我是你这次案件的负责律师。”
“你不是我的律师。”带着手铐勉强抬手和对面的吴律师握了握,郑璐声音沙哑地说道。
“哦,是这样的——”低咳了一声,那位吴律师解释道:“你原先的私人律师并不擅长刑事官司,所以他委托我来负责这次的诉讼。”
郑璐点了点头,听明白了。经历过最初的崩溃,郑璐好歹也是或者说也曾是一位成功的事业女性,警觉和头脑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那些人挑中。她早就看出胁迫她接近钟云清,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背后,指使者另有其人,而且来头不小。那几个负责出面交涉与自己联系的人,也跟她一样,不过是个炮灰。
而见郑璐虽然神色憔悴,却并没有传言中的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吴律师暗中也松了口气。交待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和注意事项,想起最重要的传话任务,他压低声音,以只有他对面郑璐能听到的音量,道:“郑女士,你的孩子和父母已经获救,他们现在很安全。你丈夫……他的尸身也被找到了,你就……放心吧。”
原先还有些呆呆的郑璐,听了这话一下瞪大了眼睛,就像什么沉重的包袱被彻底放下了,脸上漠然的伪装一瞬间土崩瓦解,她紧拽着吴律师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两位看守立即神色紧张地望过来,被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不放的吴律师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于是整间接待室内,就只剩下郑璐一声声凄厉的悲嚎,令听者也只能不忍地在心底一声叹息罢了。
这几天来,雷振毫无预兆,不计代价,采取的一系列疯狂报复行动下,最初的王明哲等人猝不及防,大乱阵脚。但回过神后,反应过来的王家、廖家人,也开始凭借着他们手上的权利,向雷振反扑了回去。
两方的争斗,让整个望海市一片血雨腥风。
最直观的便是股市的震荡,报纸新闻天天头版头条在报道这过山车似的市场行情。一场金融海啸俨然快要成形,各大银行行长纷纷致电望海市政府,市长、书记等一干相关领导两头奔忙,焦头烂额,叫苦不迭。发现雷振这尊财神爷是铁了心,电话不接,约见免谈,一门心思截杀有王、廖两家参与投资支持的产业后,相关者的求情电话甚至打到了雷老爷子那里。
最初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一件看似普通的刑事案子,却像个可怕的黑洞一样,在短时间里就将望海市几个了不得的家族统统拖了进来。
有心人观望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雷家的家主雷老爷子。看他是继续和往常一样袖手旁观,还是会伸手拉他的大儿子一把。
钟云清中毒后的第四天,温家的医院里一片愁云惨雾。
小龙虾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时靠在玉米的肩膀上,总算睡了过去。终于答应钟小二要戒烟的玉米熬得两眼通红,脚下一地被揉碎了的香烟残渣。团员们不眠不休,即使偶尔在icu对面的家属休息室眯一会儿,监护仪器时不时响起的警报声,也会很快将他们惊醒。
浑身接满了管子电线的钟云清,现在已经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呼吸。隔着玻璃,几个团员谁都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虚弱得随时都可能挂掉的人,竟然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钟云清。
他们家那个聒噪的不得了,每天都有用不完精力的二货,怎么可能是这副病歪歪好像马上快死掉的挫样呢?
小眼睛里快要飙泪的团员鸽子搓了搓脸,心里堵得厉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站起身,朝其他人说道:“不行,我得去外面再透透气,看他这副样子,我实在憋得慌!”
一边的大海也赶紧跟着出去了。
自从雷振派来的人转告他们,郑璐是受人胁迫指使,真正要害钟云清的,幕后还另有其人时,团员们的行动格外谨慎小心,绝不独自一个人落单。
他们对雷振的感觉也越发复杂,一方面了解到如今外面的局势,他们知道这男人对钟二是真正上了心的。可另一方面,要不是他,钟二再怎么惹麻烦,也不至于让雷振那个歹毒的旧情人盯上。
那一针下去,至今分析不出具体成分的猛毒,正快速侵蚀着钟云清的身体。如果不是临行前,那个古怪的古老爷子拿出一瓶又臭又腥的草药汁,喂了钟二一口,连那些会诊的医生专家都说了,钟云清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一个奇迹。
那草药汁似乎也只是吊着钟二细若游丝的命,现在药效开始不断减退,哪怕拥有再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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