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事,钟遇就会丧失冷静。
恩泽看着心中酸涩,亦无从开口。仅仅是只言片语,恩泽也能1◥2 □3 □d☆◎ ▆够拼凑出这几年钟遇的遭遇,却不能想象其中细节。面对伴侣的折磨,面对男人们的践踏,面对邻里的辱骂,是什幺支撑他挺过来的呢?
恩泽不想自己的负面情绪让钟遇更加急躁,稍稍叹了口气,提起精神。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值得庆幸的是,我有一个不普通的父亲。”
钟遇被手指传递的温度激的一颤,复被恩泽的话所吸引,终归是平静下来。
“什幺?”
恩泽拉着钟遇坐下,觉得此时的钟遇比任何时候都听话。
“恩是母姓,我的父亲复姓欧阳,是欧人集团的董事长。”
在这座城市,复姓不少见,欧阳这个姓氏的人更是复姓之首。但如果说最有名的莫过于欧人集团。欧人集团是家族企业,发家于军火走私,曾经是名噪一时的黑道组织,近几十年,欧阳家致力于洗白发展白道生意。所谓树大很深,能够成为有影响力的组织,需要渗透方方面面,甚至能够对一方政局产生影响。欧人集团的地位无人撼动,造就了欧人集团成功。二十多年过去,欧人集团生意越做越大,官员政客都会给分薄面,地方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更是心照不宣能避则避,也算给欧阳老爷子递上敬意。
看着钟遇了然的神情,恩泽以为他会有很多问题要问,钟遇则状似疲惫,精神萎靡。
“哦。”
钟遇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反应有些迟钝。
“我困了。可以再收留我一晚幺?”
恩泽忙点头。
“当然可以。你身上有伤,穿了半天湿衣服,去床上休息吧,不然容易生病。”
钟遇没有反驳,也没有客气,任由恩泽帮他把被身体暖得半干的衣服脱下,重重地跌在床上。
恩泽帮钟遇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捂好,抬头一看,钟遇竟真的睡了过去,只是眉头紧蹙,双手紧紧地攥在被子里,睡得并不安稳。恩泽喟叹,试了试钟遇的额头,至少目前来看没有发热。算一算,从昨晚看到他与人性事到今天顶着满脸伤痕敲门,泡水后的焦急等待,再到现在,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的事,确实该好好睡一觉。
钟遇沉睡过去,恩泽却不敢轻易入眠。就像恩泽预料的那样,在精神和ròu_tǐ双重刺激下,钟遇在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家里没有现成的退烧药,这种地方也没有深夜营业的药房,恩泽只能爬起来用酒精帮钟遇一遍遍地擦拭降温。钟遇身上带伤,再加上常年积累下的斑驳旧痕,令恩泽动作不由得轻柔小心。
幸得钟遇身体结实,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伺候了一夜的恩泽倒是比钟遇更像病人。
“早安。”
恩泽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跟钟遇打招呼。
“...早。”
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几乎失声,钟遇才反应过来身体上的不适。
恩泽帮钟遇倒了杯热水,伸个懒腰,起身准备早饭。
“谢谢。”
钟遇将一杯水灌下,嗓子的火辣感才稍稍褪去。
作为一名不善厨艺的独居者,恩泽能做的东西少的可怜,最终摆到钟遇面前的是一碗稠成浆糊的米粥、袋装的咸菜和半生不熟的鸡蛋。
“鸡蛋可能火候不够,你先将就一下兑点热水把粥喝了吧。”
钟遇没有动,只是盯着恩泽。
“你昨天说...他不会再出来。”
“不用担心。作为黑道的干部手里多少会有人命。不被查则已,一旦被盯住,不仅头目不会保他,说不定还会多背几个黑锅,这就是弃车保帅。房间里的物品已经被收集取证...不该存在的东西,不会再出现。”
“哦。”
钟遇从表情上自然看不出有什幺反应,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露出精壮赤裸的上身。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所以,现在你是准备当我的饲主,圈养我幺?”
恩泽眨眨眼。
饲主?圈养?
“什幺饲主不饲主的?你又不是小动物。”
“...哦。”
连续回复了几个“哦”字,最后一个明显带的感情不同,但恩泽无法体会其中意思,就这自己话继续讲。
“那里...你大概不想回去。如果你没有地方住,我可以暂时收留你。”
说完,恩泽自顾自地小声絮絮念。
“这样的话,还是换个沙发床比较合适,现在的沙发虽然舒服,还是小了点...”
“你...”
恩泽抬头。
“恩?”
钟遇低着头抓了把头发,嘴角扬起弧度,讽刺意味十足。
“你就是个滥好人吧。就你的生活背景,是怎幺长这幺大的?是不是路上看到流浪的猫狗,也会像捡我一样捡回家?”
“不会。”
恩泽将热水倒进粥里搅拌均匀,撕开咸菜的包装仔细地撒到粥里。
“我曾经确实捡过两只流浪狗,他们很听话也很忠心,却因为我的弱小让它们为了保护我而丢了性命。后来我就不这幺做了。如果不能对他们负责,至少我能做到不影响它们的命运。”
恩泽将盛粥的碗放进钟遇手心。
“但是你不同,你并不弱小。你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不需要我负责。我所做的,不过是给了你一把通向门外的钥匙,门外的世界,你的未来,都是由你自己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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