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看着他低头安静的样子,和那悄悄蔓上耳尖的绯红,眉间心上,没来由漫过一片柔软…
沈岸喂他吃完,本想缠着他说会子话,但见沈凉难掩倦容,也知道这次确实苦了他,着实心疼,只好作罢。抬手在沈凉嘴角轻轻一拭:“天色也不早了,待会上了药,好好睡上一觉。”说罢就把沈凉打横抱到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给他盖好,亲了下他的眼角道;“你先躺着,我去取个东西,去去就回。”
沈凉如何敢躺在他床上?只得低低哀求;“下 奴的伤已无大碍,主子不必再为下奴平白浪费那好药,下奴不敢留在主子房里,更不敢忘了规矩,主子怜悯,让下奴回自己那里就好.....沈岸早知道他他要这么说,轻车熟路把脸一跨,嘴一瘪:这里你都不肯睡,难道是嫌弃我不成?”果然沈凉急的冒汗,话也说不完整:“不是的主人,下奴...下奴绝无此意....只是不敢坏了规矩..’‘沈岸多厌恶自己触碰,他最清楚不过,他又怎敢躺在这里,污了他的床榻?
沈岸皱眉道:“什么规矩不规矩,都说了以前那些事不作数,你要再提,我可真恼了。’‘沈凉也知道自己嘴拙,总是惹怒沈岸,只好乖乖闭嘴,眼巴巴瞅着沈岸。
沈岸怕真的吓着他,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安抚道“我诓你呢,还真信了。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下。”见沈凉总算乖乖点头,这才安心去了。
沈凉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他怕自己的伤口裂开污了被褥,只得努力把自己蜷作一团,刚躺了没多久,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绞痛,还没反应过来,喉头就涌上一股腥甜,他不敢吐出来,只得生生咽了下去,可一股强烈的疼痛翻卷而来,他顾不上许多,只好起身,奔至后院一个无人的角落,还没站稳,喉头又涌上 热流,他下意识伸手去捂,借着惨白的月光,就看到自己掌缝里殷红的血。
他呆了下。那一瞬,苍茫的月光下,他的样子看起来那样仓皇无助。
慢慢 拭去血迹,他心里一阵涩然。已经第二次了.....还有五次.....该来的,终究逃不了....
不敢耽搁太久,疼痛稍减,他又回到沈岸房里,慢慢躺下,神色如常为自己盖上被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刚躺下没多久,沈岸便回了屋。毕竟已是深秋,夜深露重,他怕把身上的寒气度给沈凉,解了袍子,催动真气暖了暖身子,这才走到沈凉身边坐下。微弱的烛光下,他觉得沈凉面色比他出去时又惨淡几分,只道他是太乏了,也不没有多想,抚了抚他的额头道:“你睡就好,我来给你上药.amp;;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沈凉立马认出那是堡内极为珍贵的寒露散,治疗内伤有奇效,除了堡主和至亲之人,绝不轻易示人,惊得他赶紧坐起来,慌慌张张的跪在沈岸脚边:主人,这万万使不得,便是下奴的性命,也比不得这般贵重的药。“沈岸也不去拉他,半蹲着和他平视:”才答应我要好好养伤,这就不听话了。你愿意跪着也行,我陪你一块跪,等什么时候你愿意涂这药了,咱再起来。“说着就把膝盖一弯,真的就要跪下来。沈凉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忌讳,大着胆子去拉他的衣袖:‘’主人,下奴知错了。下奴听主人的便是。您,您...“他一急之下,话也说不完整。
换做别人,要是沈岸赐了这药,哪个不得欢天喜地?也只有沈凉,沈岸给都不肯要,沈凉想法也很简单,在他看来,自己的命还不上这小小的一瓶寒露散,再说这东西总共就那么几瓶,他用了,万一以后沈岸不够用怎么办?可万万没想到沈岸突然竟待他然样好,他惊诧的同时,四肢百骸都漫过一阵暖流,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他怕沈岸觉得他是不识抬举,也知道自己拗不过沈岸,只好乖乖答应了。
把人哄上床,沈岸用手沾了药膏,一边给他涂抹,一边在他翳风,通天,玉枕几个穴位轻轻一点,这几个穴位都是助眠安神的睡穴, 不多一会,沈凉好似支撑不住般,慢慢合上双眼。 沈岸听着他安稳绵长的呼吸,心里却不平静,这副身子,比记忆中还要消瘦许多,几乎轻轻一碰,就能触到突起的肋骨。难怪从刑房抱他回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到吃力。
“我得赶快把你养回来才是。”沈岸想着,不经意抬头看了看沉睡中的沈凉,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扫出一圈淡淡的阴影,肩膀微微佝着,明明是个坚强的人,沈岸却无端觉得有些可怜。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嘴角,上完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确认没什么大碍,终于稍稍放心。
灭了灯,轻手轻脚上了床,摸索进被子,把沈凉捞到怀里,这才满意的睡去。
沈凉夜里向来睡得不安稳。以前只要沈岸兴质来了,便会让他充作灯具,端着守夜的长明灯,在阴冷的石阶上,一跪就是一整夜。便是那些仆妇们,也可以随意支使他。难得睡着了,不是被人恶意的踢起,就是冷汗涟涟的从噩梦里惊醒。因此他早已习惯一夜醒来好几次,然而这一夜,他却睡得及安稳,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
最先入目的就是沈岸放大的俊颜,沈凉呆呆的望着那精致的五官,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于是便大着胆子,放任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梦里的沈岸卸下了平日冷厉,唇微微泯着,像个倔强的孩子。沈凉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只伸出一只手,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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