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长秀心痛不已,此刻只能点头:“我知道,我会多小心的。”
暗暗握了袖中的匕首,暗想,大不了便一了百了,来一个玉石俱焚。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宇文钊说罢,翻身上了备好的马,对我点了点头,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了出去。
第46章 断手
我望着乔家紧闭的大门,一时有些发愣。
避了师哥师嫂,悄悄的雇了船和马车回来,千万种的可能都在脑海里设想了一遍,偏偏没有想到这般。紧闭的大门,只有两个小厮隐约在坐在门房中,咕着热酒,大约在闲聊。
街边站了良久,直到腿都麻了,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地的打探声。
“……是七师傅罢?”
我一惊,连忙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家仆似的人物站在我身后,赔着十分的小心,不大敢看我。
我苦笑一声,想着该来的躲不过,咽了口吐沫,说道:“是我。”
那家仆听了,反倒很是高兴,笑道:“我家老爷在上头窗子里看见了七爷,因见七爷状似等人,只怕唐突,所以特地命小的来问一声。若是七爷不忙,我家老爷想请您喝杯酒,小叙一番。”
我沉吟片刻,将兜头的帽子拢了一拢,说道:“你家老爷……敢问是哪一位?”
家仆见问,连忙使劲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笑道:“瞧小的这差事办的!我家老爷是举人周家,从前总爱听七爷弹琴,家里的小爷还拜在七师傅门下,学过两天琴,七爷不记得了?”
原来是他家。遂放下心来,笑道:“记得,记得。你家老爷可好?”
家仆连忙说道:“托福,都好。七爷肯上去么?”
近来生了许多事,连带着我的戒备也多了几分,迟疑片刻,想着是老交情,不好推脱,便笑道:“你家老爷怕是在酒楼上宴客吧?我唐突进去,总是不好,不如下次,亲自带了礼上门拜访。”
家仆忙说道:“不妨事。今日我家老爷得闲,特地来酒楼喝酒,只带了小爷一人服侍,专开了一间雅间,清净便宜得很。七爷只当疼我,走一遭吧!否则又得骂我不会当差了!”
无法,眼见得推不过去,又没有旁人,只得笑道:“你已经很会当差了,周举人又是个亲善的,哪里还会骂你?就诳我罢了。”
说罢,拢着帽子同他往酒楼上走。
说起这家酒楼,在金陵倒也颇为有名,当初乔家未在此处建府的时候,他便在了,如今已是五代了。乔家初来乍到,本想拆了他别处去的,没想到一问却是老字号了,只好留下,到底赚了一个酒先生上的fēng_liú名,因而两相无碍,很是安好。
家仆将我领到二楼一间雅间门口,敲了两声门,低声说道:“老爷,七师傅来了,让进了。”说完,将门一推,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我进去,掩了门就退下了。
果然看见周举人同他幼子皆在座中。见了我,周举人便要起身,我急忙向他问好,周举人笑着应了,又让小爷给我磕头,说问师傅好,我不敢当,虚虚的应了。
周举人因让我在他身边坐了,又命小爷给我倒酒,笑道:“这也是缘分。本来是带犬子来尝一尝他的家的新丰酒的,没想到隔着窗子看见了七师傅。见七师傅站的久了,只当是等人,不敢扰。谁知到底给我请来了。”
我笑了一笑,说道:“举人不嫌弃,肯抬举我,才叫进来说话的。”
周举人笑着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碰,指一指我头上的兜头帽子笑道:“也不是雪天,也不是雨天的,戴这个劳什子做什么?也不嫌乌糟?”
我忙将兜头帽子连着外面的披风脱了,因不好解释,只得腼腆的笑一笑,将酒喝了,想要掩饰过去。谁知周举人今日心情极好,又问我:“在这路边,七师傅是在等谁呢?”
我不知该怎么说,急得喉咙里的酒呛了一呛,伏了桌案咳了一回,只咳得满面绯红才罢。
这么一来,倒叫周举人不好意思了,笑道:“是我唐突了,七师傅不要见怪。”
我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只是这桩事原是我有错在先,听了周老爷问,有些惭愧罢了——”遂灵机一动,编了一个幌子说道:“昨晚和我的十师弟拌了两句嘴,见他今儿出门,仍是带着气的,原是我惹了他,所以特地寻来接他的。倒叫举人见笑了。”
周举人摇头笑道:“是我不该多问。”又皱一皱眉,说道:“你那师弟在乔府应承呢?”
我急忙点头称是。
因奇怪道:“怎么会?乔家做官的二老爷得了皇假,从京城回来过年,因他是个极为正经严肃的人,家里甚少玩笑做宴,怎又请了琴师和歌伎去听曲子?想是七师傅弄错了?”
又见我听了,愁苦了一张脸,宽慰道:“七师傅也不要急,兴许是他们家的小辈闹出来的事,或许不在府上。我派个小厮去问一问就是了。”
他这么一说,我求之不得,连忙的谢了。
便问道:“你那位师弟姓甚名谁?有了名号,就说我请家去听琴,因楼中久等不回,特地问问的,也方便些。省得赤眉白眼的,倒惹了嫌疑。”
连忙将长秀的名字说了。周举人叹道:“原来是他。”见我急躁,便招了他的一个家仆,当面吩咐了,见得去了,这才同我说道:“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信儿,七师傅宽坐坐吧。”
纵然我心中万只蚂蚁爬着,也只好笑着坐着说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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