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无力。
我失望已极,摇头说道:“倘若五爷肯承认,也不失为坦荡荡的君子行径了,这般的掩饰推诿……却实在的让仙栖这样的河下人不耻!”
我说到最后一句,连声儿都变得尖锐刺耳起来,便像是钢钉擦过了钢板,也不如这般的锐利。
忍不住往脸上摩挲了一把,没想到竟抹得一脸的水珠,原来我还是没撑住,到底落了泪,只是我自己还不知道,故作镇定,装腔作势罢了。
何其悲哀?
被乔炳彰硬生生扳过肩来。我不愿意看他,他便来拧我的脸。我始终不肯看他,他便在我耳边说道:“仙栖,不论你信不信,我乔五敢作敢当,只要是我做的,没有我不认的。只是别人要陷害我,却也不能!长秀的事,不说你伤不伤心,就是为我的名声,我也势必要查清的,到时,必定还你一个真相!”
他抓着我的手,连着他的手一起举了起来,赌咒发誓说道:“若我有一个字是假的,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便是粉身碎骨,这世间也再没我容身之所!”
这般的狠毒誓言,莫说是他乔炳彰,就是寻常人等,神佛菩萨都在心里,谁敢昧着良心发出这样的毒誓来掩饰自己?
我愕然片刻,忍不住抬起头朝他看去。
乔炳彰忽然也落下泪来,竟紧紧将我搂入怀内抱住,在我耳畔不断嘀咕:“仙栖,求求你了,相信我一次罢!我、我的心都快碎了,你还这般的……”
他说不下去了,抱住我只管将眼泪抹在我衣服上。
我怔怔地愣在那儿,思量片刻,还是问他:“我汉良师哥呢?就算长秀的事不是你做的,那我汉良师哥呢?”
瞬间感到乔五在我肩头僵了一僵,从我肩上直了起来,离我的面容不过半寸远,皱眉问道:“你那……,你师哥不是同你一起走的么?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我不由的恍惚起来,难道师哥竟没被乔五扣下么?
若是扣下了,为何又同我扯谎?若是没扣下,我的师哥现在身处何处?可还平安?
这些疑问,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
我没有力气推开乔炳彰圈着我的胳膊,也不打算这么做,便虚虚地靠了他,轻声说道:“五爷,你总说我不相信你,这次的话,我便信你了。但求我将来没有那后悔的一日,五爷,你说好不好?”
乔炳彰又是一僵,随即死死的用双手扣住我,只是不断的点头。
长秀的丧礼是乔炳彰给办的,虽不如乔家平时做事的风光,可在河下人的眼里,却已经是十分的体面周全了。就连给长秀的那两块板,乔炳彰也殷勤的叫我瞧过了,果然是非常难得的好木头,难为他竟给的不心疼。
只是长秀九泉之下,不知还能不能体会乔五的这番心了。
他的丧礼上来的人大多是行院的旧相识,那些有头有脸的旧客们,大多自然是要撇清的。只迁居了扬州的吴世禄回南京来探望亲戚,听说给长秀发丧,竟也来了。
我遥遥的看见他,还以为看走了眼,只等乔炳坤在我背后推了一下,嘲笑道:“那样油腻腻的老家伙,你也愿意看?只怕我五哥还不愿意吃这个醋呢!”
我来不及和他拌嘴,只管指着吴世禄问他:“他为何来了?”
乔炳坤嗤笑一声,说道:“他愿意来,难道我们还把他撵出去么?”
又看向我,挑眉说道:“怎么?你和他有什么纠葛,竟这么提防着他?说出来,也让我乐乐!”
实在没心情领会他,只是恨恨的望着吴世禄。
这个人,居然还有胆量来长秀的丧礼上!就不怕长秀变成鬼,去索他的命么!若不是他,长秀,怕是落不到今天这般田地!
我走到门口,抡起栓门的长棍子掂了掂,只恨不够沉,悄悄的往吴世禄身后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定,看着他虚情假意的抹了一抹他的眼睛,心里作了一番呕,抡起棒子就朝他挥去!
还没等抡实了,却被人抱住了手。
“仙栖,别这样,那么多眼睛看着呢!”
仍是乔炳彰坏了我的事。
我不耐,丢了棒子不想看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乔炳彰追了上来,讨好着笑道:“你讨厌那个老头?那也不值你亲自动手打他!一会儿等他出去,我叫小厮们拿个布袋子把他蒙头罩了,使劲打一顿给你出气!你说好不好?”
我心里的气撒不出去,站住脚瞪着乔五,说道:“我能和他什么仇?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不想想,倒来拦我!实话同你说罢,若不是这个吴世禄,长秀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这样的畜生,留着他干什么?还是你和他蛇鼠一窝,所以才来拦我?”
其实这话我是赌气说的,乔炳彰与吴世禄有没有关系,又是什么干系,我其实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恨得厉害,非要拿一个人来撒一撒罢了。
乔炳彰果然做出委屈的模样,说道:“你说我,我不恼,怎么好好的就把我和那人连在一起了?我做过什么了,就和吴世禄那老头蛇鼠一窝了?”
我抿了抿嘴唇,自知理亏,转身就要走。
乔炳彰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拦住我,忽又笑了:“仙栖,难得你肯对我使一使性子,你说什么,我都认了。只是那吴世禄,既然你很看不过,不如就按我说的办吧,你说好么?”
我心里一团火,居然觉得他的主意颇为顺耳,便顺势下坡,点头说道:“也好。”
乔炳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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