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是因为我觉得那很傻,不代表我不开心。”忍了忍,他微微放大音量,“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们不过是才刚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嗯,”男子将他抱紧了些,“我是不了解你,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多些关于你的事,这样我不就慢慢了解你了吗?”
“为什么?”他不解的盯着他掌心的纹路,“为什么你想要了解我?就因为你把我买了回来?觉得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
“并非如此。”男子细细抚摸着掌心下的石块的凹凸不平棱角分明的触感,“我想要了解你,是因我真心把你当做友人。”
“友人?”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尖锐地道,“熟识之后呢?知道我所有的私隐秘密弱点缺点之后呢?对我的喜爱不再,感动不在,沦为互相奚落扯皮的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
“石,冷静点。我们不会变成那样的。”
“你凭什么保证?!”怒火几乎是瞬间涌上心头直奔脑间,他无法抑制的大声道:“人心易变,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一个无法掌握自己的心的人,凭什么保证一份随时变质的友谊?!”
房间气氛瞬间一片凝滞下来。
半晌,男子突兀的放下他,“我去打水沐浴。回来再同石你说。”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看着那人远去的近乎绝情的背影,脑海中奔腾不息的愤怒霎时冰冻,他有些难受的低吟一声,差点哭出来。
他想,他得了一种叫做‘口是心非’的病。
明明,明明,他想说的是:‘你个混蛋,为什么去那么久,把我孤零零丢在房里,不知道我很害怕一个人呆着吗?’
还有,那人吃面那会,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在一般人那么尴尬的环境下却可以那么的自在而坦然呢?’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不断道歉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被人拿着弱点背叛太多,又或是被说好一起实现梦想的志同道合的同伴舍弃丢下太多次,他已经遗忘了坦率勇气为何物。
明明,他明明就是那么的喜欢这个一见就喜欢上的人,那么的想要对他诉说他的欢喜不安和喜悦,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他越推越远。
不如,就此彻底沉默吧,做回那个在山谷中五年不言不语的一方顽石,不期待,也作声。这样贪求温暖的心无从发起,伤害也无法轻易给与他人。
如是这般,当男子沐浴完,带着一身水汽,边拿着一块毛绒布料擦拭头发边走回到房间的时候,迎来的便是这样一室静默:
“石,我回来啦,如何,冷静下来了吗?”
…………
“石,你要睡了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院子赏会月?”
…………
男子放下擦**的头发,只着着中衣,来到石的面前轻轻道:“嗯,看来石是累了啊,即是如此——”
然后他的语气猛地一转,“即是如此,那我们早点歇息吧!”说罢,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一把将石捞进怀中,然后几个大跨步地来到床前,脱鞋上床铺,径自将石安置在枕旁。
一切就绪之后,他用一种有些狡黠的语气道:“是石你打定主意了不再开口,那明日你醒来之后可不要怪我先兵后礼啊。”
说完他又等了半晌,等到窗外月亮的投射在石身上的影子都慢慢倾斜,他这才轻轻道了声‘晚安’,然后放心闭上眼安然入梦。
☆、矫情
张开眼的瞬间,他便感到一抹黄--色迅速袭来。
反射性伸手拦住差点袭进眼睛的沙子,然后放下手看清眼前的处境的二板不禁为之一愣。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这样一想,随身而来的是深深的迷惑:
这样的荒芜的旷野,实在是和他的日常所思所想相差太大。
究竟是怎样的意外,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梦境呢?
突然,黄沙间猛然出现的一抹白吸引了他的注意。
随着那抹白由远及近,他才看清那是一只纯白的白羊。带着一种奇怪的白色光晕,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正当他以为这么白会这么跑到天荒地老的时候,那只白羊便同来时一般,突兀的倒了下去。
许久都没有再站起来。
是脱力了吗?他想着。
正当他要走过去查探一番的时候,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他抬头去看,只见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极速的从天而降,正好落到白羊的身上,开始撕扯起来。
他一愣,下一秒就要冲过去。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出声阻止了他:“别过去。”
他闻言脚步一顿。
只一个愣神的功夫,待他回神,就见那群黑压压的东西已经飞快离去,而原地,只剩一堆凄惨惨的白色骨架。
明晃晃的白,刺痛了他的眼。
对于那个阻止他的声音,他没有去回头质问,只是有些沉重的走了过去,用手跑了个坑,将那堆白骨用黄沙给掩埋了。
这时,先前阻止他的那人亦来到他的身后。
“没用的,你应该清楚这只是个梦境。”那声音说着顿了顿,“而且是个重复的梦境,所以就算你先前上前阻止了也是无用的。你也无需为此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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