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脖颈上的手陡然加了力道,傅琅疼得嘶了一声,往后一缩。裴瑟立即后悔起来,“很疼吗?”
傅琅哼了一声,抱起膝盖来看着那一地的昙花,“谁打的谁心里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呆头鹅打战尖叫鸡!【我在说什么
第75章 第二十七章(七)
傅琅显然是有意挑事,可裴瑟被她一说,便只有沉默。傍晚在安期楼时她的确紧张,手里又是匕首,她知道自己的力道,傅琅这一晚上声音都是尖的,大概真是打着了。她心中愧疚,只好重新弯腰下去,又蘸了一点药膏,傅琅便往后躲。她的手往后伸,傅琅又往左边闪去。如此几番躲闪下来,裴瑟终于说道:“你要我怎么说呢?反正伤在你身上,疼在你身上,不好好涂,疼的是你,又不是……又不是别人。”
傅琅这才不躲了,任由她涂完药膏收起来盒子,又拿了手帕擦手。傅琅仰着头看她,黑头发,黑眼睛,黑眉毛,都是神采奕奕。她抬起手来拉了拉裴瑟的袖子,裴瑟抬眼道:“怎么了?”
傅琅这样仰着头,多少有点无辜,可怜兮兮的,一手按了按自己的嘴唇,另一手捏着她的袖边,“不行,我不行。我还是喜欢你。你又不要我,又不喜欢我,我生气得不得了,你连个道歉都没有。这像话吗?我真的生气了。”
她又往上凑了凑,“姐姐,你还喜欢我吗?”她一身酒气混着呼吸扑到了裴瑟脸上,让她皱了皱眉。
那道眉是无穷的山峦起伏,云中白月的一点边隙,漫漫织就连绵的雨线,梦里见过,红纱帐里吻过。傅琅闻得见自己身上的酒气,不觉得困,但是知道自己醉了。已经醉了,做什么都是醉后罪行,算不上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冒了出来,“姐姐,你再亲亲我。”说着又往前近了一点。
裴瑟侧脸躲开了,手臂把她撑开一点,冷冷注视着她,过了半晌,像没听到似的移开了目光,“行了,都到半夜了,快去睡吧。”见傅琅没动,只好叹了口气,推着她到榻边去。傅琅一言不发地钻进被窝,鼻子嗅了嗅,又坐起来扒在窗边,低声道:“昙花开了。”
窗下的昙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一半,白白圆圆托举着冷月湖光,绽出幽芳白蕊,像一捧捧新雪。傅琅趴在那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尖,“我现在有钱了,我以后也要养这么多昙花,还要杏花梨花扶桑花。就是不要凌霄花。”
裴瑟哑然看着,她说话时又有一朵昙花蓦然绽开,迸裂开的柔软花瓣藏着锋锐力道,连月色都似浪潮被拍击着涌到一边。
傅琅看了很久才回过头来,见她还站在那里,不满道:“还有什么事?”
裴瑟扶着膝盖慢慢在床边蹲了下来,“不要为难姜望了,他不是坏人。”
原来温存半日,只是为了这一句。
傅琅看着她说话,一眨眼,便有泪滴落进绵软被面,被她自己攥紧了,“他就是坏人。”
裴瑟注视着她红红的眼圈,终究没有伸出手去,只是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不是,你也不是。只有我不好。傅琅,如果你想,就好好在这里玩几天,然后我带你过边关,你还跟丁觉去楚国。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别再来找我了,好不好?”
傅琅道:“你说去楚国就去楚国,还装什么商量,我有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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