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紫淮从哪里得来一个雾颜术,习得之后,在凡人眼中的南箓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凡人,他们会认识他,但绝对记不住他的容颜,镜花水月里,那容颜不过黄粱一梦,如何能记得?
此时已近傍晚,采药的男子拄着一根树枝蹒跚下山,走了一阵后停下来,挑了块不大的石头坐下歇息,擦把脸上汗水,他看天边太阳落得飞快,离家却还远,不由叹了口气,恨不得用树杈将那火红的圆球枝在天边永不落下。
歇了片刻,孙千祈再撑起树枝上路,可是山路走得久了,腿一软,竟是没站稳,他惊呼一声,身子顺着山坡往下滚去,倒没滚多远就被一棵大树拦住了,他摸了摸酸痛的腰肢慢慢爬起来,无奈地看向撒了一路的草药。
“晚归还遇飞来祸,看来天黑之前是到不了家了。”他喃喃自语着。
“兄台遇到了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一个声音自那山林中传来,孙千祈循声望去,只见金红绚烂的夕阳中,自那草树之处走来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那人缓缓而来,步履出尘,恰如仙子落凡,顿觉那山风都变得清爽无比,草木皆动,百花齐开。
孙千祈愣愣看着,待那公子走得近了,才木木道:“你、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那人淡笑,眉眼弯弯:“不过是过路的俗人,我看你落了一路草药,是个郎中罢,我帮你捡起来。”
“啊……哦哦,谢谢公子。”
孙千祈这才回了神,心道奇怪,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公子明明生得相貌普通,却又不知为何美得跟个神仙似的,怪哉,真是怪哉!
捡回了草药,孙千祈的背篓却是坏了一半,不能装进去的只能用野草粗糙搓了根绳子捆着,那白衣公子道:“如此你也不方便,我送你到家罢。”
孙千祈不敢劳烦,连忙推脱:“不了不了,天色不早,公子还是尽快回自己家去。”
白衣公子道:“我行路遥远,恰好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如送兄台回去后劳烦兄台收留我一晚,如何?”
孙千祈想想也是,这荒山野岭的,确实不能过夜,便点了头。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南箓。”
“我叫孙千祈,千万的千,祈祷的祈。”
那叫南箓的白衣公子微笑着点头,垂下眼眸,不知想着什么。
此时太阳已落,天边几缕残红也渐渐消退,月亮透出了云层,弯弯的芽儿,泛着银色的光,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就着月光终于到了村口,一块过了年头的木板**在土中,月光下模糊的三个字:平水村。
孙千祈领南箓进了家门,点了盏松油灯,招呼着他坐下,随即忙碌着生火做饭,浓烟从灶房冒出来,伴着?*咳嗽,半个时辰后端了两碗白米饭和一盘青菜拌豆腐,有些局促地放在桌上:“回来得太晚,并无时间准备,粗茶淡饭,委屈南公子了。;
那南公子神态从容,并不见嫌弃,只是淡淡道:“叫我南箓便可。”
“那……那好,你唤我千祈便是。”
心中却嘀咕,萍水相逢的,这般讲究称呼却是为何,不过看这南箓举止神态,定不像自己般是个村野粗人,不知明日走的时候会不会留下些银两,唔,自己这也太没骨气了!可是家中真的好穷,盘中那几个豆腐都是他舍不得吃在坛子里腌了两个多月的,平时嘴馋也只是打开来闻闻味道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却拿出来招呼这山中冒出的客人,实在太奢侈!
正在吃饭的南箓停下筷子,看向那盯着他发愣的孙千祈,心道莫非这雾颜术不管用,竟被他看清了自己真实容貌?
“你在看什么?”
“啊……我我,南箓公子你一表人才,我都看得入神了。”怎样也不可表露自己那点贫穷的心思。
南箓暗惊,果然这雾颜术不管用,不知是他被紫淮骗了还是紫淮被那水中老怪骗了。
孙千祈却是暗道,这公子看上去并不缺钱,明日走前一定要留下些银两,一点点也好,不,越多越好,若是他真要给的话,自己定要推脱几番,最后才无可奈何地收下,唔,就是这样!
不料到了第二日,孙千祈才知是自己想太多了,枉他拿出自己舍不得吃在坛子里腌了半年的一小块腊肉出来煮了粥招待南箓,这人吃饱喝足后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孙千祈心中焦急,试探道:“南箓你还不上路?等到日头大了,行路越是辛苦。”
南箓却道:“你家中就你一人?”
“算是吧。”
“其实我无处可去才会流浪在山野,要不你收留我?”
“啊?”孙千祈瞪大了眼睛,“那银……哦不,那那那你也挺可怜的。”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果然,南箓顺藤而上:“我是很可怜,这么说你是愿意收留我了?”
“我……咳咳,你看,我其实很忙,你若是留下的话会做很多事情,会很辛苦。”多养一个人他会更穷的。
“我会做饭,洗衣,扫地,种菜,养鸡,织布,裁衣服,这些我都可以做。”
“啊?”孙千祈又瞪大了眼,一个男人怎会做这么多事,但还是不行,“我是个郎中,郎中要做的事并非你可以帮忙的,我想还是我自己比较方便。”
“我曾也学过些岐黄之术,草药也认识不少,《皇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百病论》《针灸甲乙经》《九部医典》《医林要略》等书也都熟读,不知能否帮上你的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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