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章答应了。
苏远买了菜回家的时候发现段章不在,就去了段家找他。
段章没让他进门,而是在门外跟他道了别:“我下个月就会结婚,你要来当伴郎吗?”
他当然知道这么残忍的提议可以伤苏远多深,但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苏远跟自己彻底断了关系。
苏远何其聪明,他太明白这一年段章经历了多少的压力,他知道段章需要经受多少痛苦的挣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他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追问原因。
他笑了笑:“伴郎你不是有那么多哥们儿吗,找他们吧,我就不来了。恭喜你。”
段章有些哽咽,他努力的平稳了呼吸,才微笑着缓缓说:“谢谢。”
苏远转过身准备走,但又挪不动步子。
停了好久,他别过头对身后的段章说:“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你要记得,我还在这里。不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会给你回头的机会。”
段章摇摇头:“回不了头了。别等我,小远。”
那一年,苏远在梅久市的工作意外的顺利,但他却总是怀念工作不顺的那两年。
段章结婚一年有了孩子,取名的时候他执意要用“亦远”,老婆问他为什么,他不回答。但即便他不回答,一个从商多年的j-i,ng明女人,也还是能猜出几分。
苏远在梅久市待了三年。直到段章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在寸嫦市的母校举办了第一场个人画展。苏远连夜坐车去了寸嫦市,只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段章的画展。
在画展门口,苏远看到了他的化名“断章”,当时心里就有些没来由的伤感。
直到他看见大厅里展示的段章的成名作《远远》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段章应该真的不打算回头了。
那幅画的画面和构图是那么熟悉,分明就是当初段章为自己在油菜花田里画的速写的油画版。
画中除了景色,连人物样貌都与苏远十分相似。
只是,那是个长发飘飞的女人。
段章否认了记忆里的他。
苏远想。
或许他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喜欢的是一个女人。
苏远笑了笑,眼睛却s-hi漉漉的。
有人评价这副画时曾经说,画面如此明媚,人物巧笑嫣嫣,初看只觉得美好而幸福,但再看,却总能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这种情绪的层次感和丰富度,是这幅画享誉国际的原因。
大概苏远与段章的分开,真正成就了如今的“断章”。
那一年,苏远的单位有个需要调职到乌玉市的职位,苏远报名了。于是他和段章终于都离开了梅久市。
四年后,苏静和丈夫意外身亡,苏远成了郁佳时的监护人。回梅久市过年的时候,遇到了段章的一家三口。
苏远故意误导,让段章以为自己也结婚生子了。而他们人生的交集到这里,也就彻底结束了。
至少苏远是这么认为的。
“爸,段伯伯和远哥都要走了,你要不要出来送送客?”佳时在厕所外敲门。
苏父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抹了抹s-hi润的眼角,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段父此时醉意褪去了很多,一脸严肃的跟佳时父子二人道别:“小远,我很快会再来看你的。”好吧,他其实只是跟苏父一个人告别。
苏父翻了个白眼:“我很忙,没空。”
段父还想说什么,段亦远却忙不迭的告别拉着老爸走了,他对苏父饭桌上的那波c,ao作还心有余悸,怕老爸再说错什么话,自己可能就要横尸当场了。
回家的路上,段父笑嘻嘻的跟段亦远感慨:“苏佳时这孩子挺好的,我儿子的眼光果然跟你老爸一样好。”
段亦远皱皱眉:“苏?爸,佳时姓郁,不姓苏。”
段父若有所思:“难道是随妈妈姓的?小远难道是入赘的?”
段亦远听段父的话,明白他是误会了佳时跟苏父的关系,于是解释道:“苏叔叔其实是佳时的舅舅,佳时亲生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是苏叔叔一手带大的。”
“舅舅?去世?”段父想了想,一拍脑门,“我早该想到的,佳时是苏静的儿子啊!”
段亦远猜段父口中的“苏静”大概就是苏父姐姐的名字,也就没有问。
脑子转过弯了之后,段父恍然大悟:“所以小远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他根本就没有结婚,也没跟哪个女人生过孩子?”
段亦远以为段父是在自言自语,就安安静静的走在段父身边,没有接话,谁知道段父捅了捅他:“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你爸?”
段亦远挑挑眉,这人一喝醉酒了,就开朗这么多吗:“听佳时说,好像苏叔叔一直都是单身,家里人也想方设法给他介绍过相亲对象,但都被他给推掉了。”
听到这儿,段父不说话了。
他很心疼。
心疼这个独自将姐姐的儿子拉扯大的单身男人。
你怎么这么傻啊,小远。
说过让你不要等我了,为什么还是一直这么死心眼呢。
心疼之后,却又是一阵豪情万丈:“还说对我的感情早就淡了,分明还是记着我呢!不然干嘛单身这么多年!看我不把你追回来!”
段亦远看着手舞足蹈的段父不觉有些担忧。他总觉得段父还是过分自恋了。但……总比自怨自艾强。
回想了一下苏父那深意的笑容,段亦远赶紧跟父亲强调:“苏叔叔没结过婚的这件事,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他可不想被苏父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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