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手!那个桃子是我的!”
“放屁是我的!”
“啊啊啊这是明祁帝君拣过的桃子!都是我的!”
明祁从人堆里衣衫不整地爬出来,拍了拍衣服,啃着桃子躲到了一边,找了个凳子一坐。
“我说,”他全然没注意到身旁随侍的仙奴在被人群淹没后就没爬出来,自顾自道,“抢我拣的桃,干嘛不直接来抢我?”
他下意识往旁边站着的人影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那是个文文静静的小青年,被明祁注意到之后瞬间绯红了耳朵,连说话都不会了,半晌,憋出一句:“帝帝帝帝帝君……真的可以抢抢抢抢抢你啊?”
明祁:“你抢抢抢抢抢我吧。”
小青年:鼻、鼻血忍不住了……
一片喜庆的乐声中,婚宴正主终于到场。
落羽宫在不久前刚刚重建,江澜就是从那里被接过来的。
凌策一身金鹤红袍站在殿前,看着江澜的喜轿落地。
江澜身上穿着和凌策一样的喜服,被下人逼迫着盖上了盖头,其实他内心是非常拒绝的。
给他梳妆打扮的女仙说盖着盖头是讨吉利,还能给对方一个惊喜,江澜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一路从下界至天宫都紧紧攥着衣服。
手心里都是汗。
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如今的共结连理,什么惊涛骇浪都经历过了,明明已经是最熟悉的人,这一刻他还是不由得紧张不已。
手心里的汗在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更更重了。
沉稳有力的嗒嗒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
他僵直着身体坐在密不透风的轿中,大红的盖头是纱质的,能透过一些天光,隐约分得清眼前景象。
脚步声停在帘外。
一只瘦削的苍劲的手轻轻掀开了红帘,递到了他面前。
江澜垂眸,看着那只熟悉的手,忽然就红了眼。
凌策在帘外一声轻笑:“凌夫人,不想嫁了?”
啪——
江澜一拍他的手,脸上已经绯红成一片,小声道:“别叫凌夫人,我是男的。”
“哦,”凌策那只手被打得通红,仍顽强地横在那里,换了个称呼,勾勾手道:“江郎江公子,我娶你来了,还不跟我走?”
江澜被他逗得咯咯笑:“我要是不跟你呢?”
“不跟?”那只手反客为主抓住了江澜,一股力量拽了他一把,身子一飘,整个人就横在了凌策怀里。
万幸,盖头还完好地盖在头上。
“没得选,除了跟我还是跟我。”
江澜仗着有盖头在,伸手勾住凌策的脖子,头歪在他胸口,笑道:“不用你说我也跟定你了,一辈子都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死也不分开。
“好。”凌策垂首,隔着盖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也认定你了。”
拜天地。
凌策和江澜都没有父母,便拜了明祁,然后是夫妻对拜。
这一头磕下去,便是真正的把此生托付给彼此了。
寂静红烛在殿里燃烧,重重红帘次第开合,凌策带着些酒气大步迈入内殿,拉起等着他的江澜,醉醺醺道:“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嗯?”江澜毫无准备,听着脚步声还十分紧张,以为凌策马上就要掀盖头了,谁知道此刻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走,还好身上的喜服是新郎服,要是曳地三尺的那种,保准走五步绊三步。
“看什么啊?”夜色已深,头上盖头又挡住了视线,江澜只能凭着感觉跟着他。
拐来拐去,隐隐约约的,似乎是到了后园。
中间凌策停了须臾,似乎是打开某种结界,又拉着他走了一段,才终于在某处停下。
他道:“素闻,上前。”
江澜应声前进一步,和他并肩。
一阵不大不小的清风掠过,吹开了他头上的盖头。
江澜愕然抬头,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盖头是这样被掀开的。
掀开的人不是凌策,他未免有些介怀,身边凌策却笑哈哈道:“素闻,都怪你太好看,连风都忍不住替我掀盖头了。”
江澜不咸不淡道:“等了一晚上,人都坐麻了,你再不掀,我就自己掀了。”
“嗯?生气了?那我再亲手掀一次。”凌策讨好地凑过去,把盖头遮回去,掩去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他扶着江澜的肩膀,把他调了个头,自己也站正,握住江澜的手,高声道:“芝兰玉树,见者如意,我凌策,今日与江澜共结连理,愿永世无殃,恩爱如常,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说完,他抬手掀起了江澜的盖头,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吻上他的唇。
江澜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想笑,唇间却被凌策封得死死的,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回应着凌策,一边心想:我江澜,今日与凌策共结连理,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半晌,漫长的细吻结束,江澜眩晕着抬头,露出一个晕乎乎的笑。
“呼——”凌策深吸了一口气,更密集狂热的吻落下来,“你这个小妖j-i,ng,小魔头。”
夜深寒重,草地上尽是新结的露珠,凉意从脊背漫上四肢,半睡半醒的江澜懒懒翻了个身,余光一瞥,忽看到头顶的树枝不疾不徐地散出一片片新叶。
然后一簇簇泛着金色微光的并蒂花渐次盛开。
嗯?
江澜坐起来,仔细把这棵树打量了一遍,觉得很眼熟。
他犹豫了半晌,小声道:“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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