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看陶一粟有点为难的脸,摇了摇头:“没有。”新郎发现陶一粟似乎对丁青的认识不够全面。
陶一粟松了口气,有点抱歉:“走得急,所以……”
新郎笑着拍拍他的手:“你这次去哪儿了?快给我讲讲。”
陶一粟下午去跟扑克买摇篮。扑克和康如意想让陶一粟给自己的孩子当教父。陶一粟惊讶了好半天,问了几遍“你确定?”,最后才答应下来。其实陶一粟算布丁小孩的“教父”,虽然他没正式答应,但如果布丁一家出什么事,陶一粟和他姐姐应该会商量着照顾这孩子。布丁定居土耳其,做着卖防盗铃的生意,生意上跟他姐姐一起,混成红灯区一霸。
陶一粟买摇篮买了一下午,最后吃了晚饭才挑了一个舒适度、高度、做工都合扑克心意的,回来酒吧已经九点多了。
康如意领着扑克,甜蜜蜜地回家睡觉休息了,陶一粟他们三个老光棍就坐在酒吧里打发时间,瞎扯胡聊。新郎说“卖花人”现在越来越嚣张了,生意被人抢了,光这段时间就折进去三个人,还盯上了扑克。新郎叫陶一粟小心点,谁知道“卖花人”下一个想咬谁。这个话题还没说完,就被叫去给人找钱,好像没零钱,给陶一粟一张纸币,叫他去换钱。陶一粟出门看了看,决定去买份报纸。
陶一粟坐在吧台前喝柠檬水,最近他胃疼,不能喝酒,呼吸道发炎,也不该吸烟。没办法,年龄大了,之前的病痛都找上来,躲也躲不掉。
陶一粟随手摊开报纸翻着,看到了关于丁青的消息,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买份当地报纸,转念一想,因为他看不懂泰文。
丁青结婚了。
妻子的脸陶一粟见过,他送过她过桥。
陶一粟只看着那张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哼笑了一声,自己摇了摇头。
就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总会听得到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情,重新在脑子里晃悠一遍,自以为是得好起来,然后一巴掌打回原形。
新郎凑过来讲笑话,陶一粟拽了拽自己的领口,拉松一点,像是要呼吸点空气:“倒杯酒来吧。”
新郎愣了一下,低下眼看看报纸,去拿酒。
按道理,他没资格难过。是他要走的。可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委屈。丁青说过会站在他这边,无论什么事都站在他这边。但是丁青没有,丁青明白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这样,你错了,你要改。丁青春风得意,没有心思理解关爱陶一粟的纠结和难过。他给陶一粟许诺安逸,只要陶一粟扔掉过去和想法,让丁青做一切决定,听从丁青的意见。可陶一粟自己知道,自己太倔了,严家的事,一定要照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谁的意见也不听。在过去和以后调和不了的时候,陶一粟决定选严家,他铁了心地要用自己的方式跟严家告别,跟严武和严梦告别。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对丁青还算温柔,他不能一面对着严家尽忠尽责,要钱给钱要命给命,另一面爱着丁青,被丁青爱着,要丁青陪着他,看着他向严家献出一切。这对于丁青来说不公平。陶一粟自认为对丁青负责,所以离开是最好的。他已近四十,这行本就不求长寿,再加上年轻时博的命,总会在将来某一天以伤病给回馈。陶一粟基本上仍不期待明天。但是丁青不一样,陶一粟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他没有死在屈辱里,没有丧于遗憾,比起许多同僚,他活着,算个正常人,爱着,被爱过,以十五岁为起点来看看,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陶一粟不能不走,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跟丁青的间距越来越大,最后不欢而散,一地j-i毛。陶一粟是个浪漫的人,他想趁一切还都很美好的时候结束,这样哪怕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丁青,再也没有任何人,陶一粟醒时还有对“可能性”生活的向往,做梦还有个去探望的地方。丁青真好啊,希望来生还能遇见他。
多好,爱情曾让陶一粟快乐。
所以他现在要付出代价。
陶一粟简直觉得可笑。
新郎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胃疼的人现在该喝酒。
旁边有个男人给陶一粟递来烟,陶一粟斜眼看他,没动,那人把烟轻轻往陶一粟嘴边送。新郎把烟截过去:“他不抽烟。”
陶一粟把烟从新郎手里拿过来,叼进自己嘴里,男人凑过去给他点火。
陶一粟面目冷淡,眼睛看着新郎,新郎欲言又止,看着陶一粟。
陶一粟站起来,转身要走,新郎拉了一把他的袖子,被陶一粟挣脱。陶一粟离开,男人冲新郎挑挑眉毛,跟了出去。
随便街边一个旅馆。
不需要洗澡。
也不用接吻。
男人让陶一粟脱衣服,陶一粟便脱得赤条条,斜躺在床上,背对着男人。
男人像条嗅犬,喷着气息凑上来,在床头柜里翻到了东西,抹一手凉意捅了几下,急慌慌抬起陶一粟一条腿,把自己塞进去。动了几下胳膊就没力气,只好放下腿,让陶一粟趴着。
趴就趴吧。
陶一粟实话说没什么感觉,他特别清醒,又很疼,男人没戳到他的点,只是在里面来来回回。男人声音很低又急,陶一粟看不见他,还以为他在挨打。男人也没什么多余的柔情,只是按着腰运动,快结束的时候陶一粟才好不容易有点感觉。内里忽然一涨,男人s,he在套里。
结束了。
既不美妙也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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