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醒了,布尔托拿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掀开被子抱起牧野。没有给他穿鞋,布尔托抱着牧野走出卧室。牧野没有问布尔托要带自己去做什么,不外乎又是到客厅去喝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出乎他的意料,布尔托抱着他上了四楼。楼梯口,有七八个人站在那里。在布尔托出现后,他们恭敬地向布尔托和牧野行礼,然后转身带路。他们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有两个人开了一扇房门进去了,接着又有两个人开了另一扇房门进去了,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前面走着,其中一个人牧野有点印象,是为他抽过血的那个人。
那人打开一扇门,在布尔托进去后,他跟了进去。屋内有一张宽敞的单人沙发,一个玻璃柜子,还有几台仪器。看到那几台仪器,牧野不由得有些紧张了。察觉到了牧野的不安,布尔托在沙发上坐下搂紧牧野,毫不避讳地当着外人的面在牧野的头顶亲了一口,然后拉起牧野的左手腕,lu 起他的睡衣袖子。和上回不同,这一回牧野没有挣扎,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抿紧嘴。
那人朝布尔托点了下头示意,然后在两人的面前半跪下。另一人拿来一个药箱,打开,递给那人准备好的针管。牧野的眼睛被捂住了,很不合时宜的,他有点想笑,难道布尔托以为他会怕抽血吗?牧野想把布尔托的手拉下来,可惜对方却捂紧了。橡皮管缠在了他的手臂上,轻微的刺痛,橡皮管抽开。牧野明显地感觉到血液正顺着针尖流出自己的血管。
针尖拔出去了,眼睛上的手离开,却是按住了他手腕上的针眼。看着那人紧紧压着针眼上的药棉,牧野仰头,却不想会看到一张紧蹙着眉头、严肃至极的脸。对方低头看向他,然后距离凑近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牧野的心窝有瞬间的刺痛,接着他的脑袋被人按在了对方的怀里,好像被抽了血的不是他。无解地吐了口气,牧野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至于他和布尔托会变成怎样,他不知道,很迷茫,很迷茫。
在牧野胳膊上的针眼不再流血后,布尔托抱着他离开,转而去了另一间屋子。这一刻,牧野知道,知道了这一层楼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心情复杂地看向从来不曾对他解释过任何一件事的布尔托,牧野被对方放在了ct床上。先前已经在这边等候的两个人走过来为他绑好带子,做好检查的准备。布尔托没有离开,他站在房间的角落。不知为什么,牧野紧张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睛不与自主地朝布尔托的方向看,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请您闭上眼睛。”
那人语气中的尊敬令牧野非常惊讶,接着他就听到有人冷冷地说:“牧,把眼睛闭上。”这声喊在牧野的心湖投入了一颗巨石。那个人,叫他什么?
“牧,闭上眼睛。”
牧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心情却翻腾起伏。那个人,刚刚,叫他什么?那个人几乎从未喊过他的名字,每次都是直接下令,仅有的一次还是被他激怒之后喊了他的全名。而刚刚,那个人叫了他什么?
“牧,放松。”
牧……牧……那个人,叫他“牧”……为什么,他会从这个字里听出一些会令他心酸的感觉?
“牧,放松。”
牧野想放松,可他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有脚步声,牧野睁开了眼睛,看到布尔托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只是治疗前的检查,放松。”
牧野点点头,可是身体却更紧绷了。布尔托温暖的大掌摸了摸牧野的脸,随后弯身含住了他的嘴。屋里的两个人转过身自动避开。在布尔托强势的吻下,牧野想不放松都很难。吻持续了好几分钟,手掌下的身体完全放松了,布尔托这才退开并捂住了牧野的眼睛,让他闭上。
牧野闭上眼睛,全身放松。脚步声离开,克制着睁开眼去看的冲动,牧野在心里数数。1、2、3、4……牧、牧、牧……身体移动,检查开始了。这一刻,牧野突然升起一股他要活下去的yù_wàng。活下去,弄明白这些谜团,弄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检查的时间并不长,似乎脚步刚刚离去就又回来了。睁开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他重新回到了那人的怀抱。接下来,布尔托又抱着牧野去做了别的检查。全部做完之后,布尔托把牧野抱回了卧室。让牧野喝下那些奇怪的东西后,布尔托又命令牧野睡觉。在牧野睡着之前,布尔托都一直在他的身边,守着他,摸着他浮肿的手和脸。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时候牧野甚至希望布尔托仍保持以前对他的态度,起码那样的话他不会陷入目前的这种深深的疑惑与矛盾的纠结中。这种纠结甚至进入了他的梦中,让他在梦中都无法摆脱。牧野的视线从风景转到了布尔托的身上,他的眼中时刻都充满着探究与不解。牧野的疑惑布尔托不是不知道,但他不会去解释。从小都不知解释为何物的他在达到唐之后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他现在首要做的是治好牧野的病。等治好了牧野,他会用实际的行动让牧野知道他对他的心,对他的歉意。牧野这段时间的疑惑给了他信心,等今后他把牧野带到族里,自然会有人告诉牧野那一晚,告诉牧野他为什么要强暴他。他相信,在他改变之后,他和牧野会像父母那样幸福,因为牧野是他命定的人,他,同样也会成为牧野心里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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