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砸响了,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一开门,喻兰川就抓着她的肩头,猛地把她往里一推,回手甩上了1003的门。
“我不等你。”他抵着她的肩头,把她按在了玄关狭窄的墙上。
喻兰川就像一盆行动的凉水,再严丝合缝的衬衫也能穿得十分清爽,自带降温气场,此时他整个人却好像烧起来了一样,连呼吸都比平时热,掠过皮肤的时候,几乎让人觉出滚烫来。
他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甘卿,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等你。”
随后同呼吸一样炽热的亲吻落下来,仓皇又痛苦,落在皮肤上,有一点被灼伤的错觉。
甘卿听清了他的话,僵硬了片刻,随后,她缓缓地抬手搭在他的后心上。
“也行吧,”她想,“那就……留个纪念。”
就当是分道扬镳前,更尽一杯酒。
蝉鸣声忽地变了调,从地下返起的丰沛水汽垂直上升,聚在云端,远处“隆隆”地滚起闷雷,潮声似的连绵不绝,大雨倾盆落下,这个寡淡平静的夏夜被雨水砸成了万花筒,一千个镜面里凝着一千个花花世界,光影摇曳、万红散乱,让人头晕目眩。
一宿如同一生,而浮生本就是一梦。。
第二天,绒线胡同一百一十号院1003人去楼空,像从未热闹过一样。
三天后,喻兰川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与微信好友申请,留言是“年费两百”。
喻兰川给这个号码充了两百,一分没多,像个无声的约定。
“我才不等你。”他想,“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二更
☆、尾声(下)
“哥, 万一练不好,我会走火入魔吗?”刘仲齐一边紧张地问,一边给喻怀德老先生留下来的剑谱包书皮。
喻兰川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本享受了课本待遇的《寒江七诀》,回答:“那倒不会。”
刘仲齐:“可是我听于大哥说, 他们去年抓的那个杨平就是个走火入魔的, 可吓人了,还没判完他就七窍流血死了。”
喻兰川的眼镜略微往下滑了一点, 从镜框上看了刘仲齐一眼, 不知道该怎么和少年解释这个问题——杨平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从小勤学苦练, 长大了还力争上游, 自学邪功,可以说在练武方面真正做到了“终身学习”与“不断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剩下大多数人天资与努力程度之低, 是没有走火入魔基础的。
“不用担心,”他随口糊弄刘仲齐,“正邪有别, 名门正派的功夫安全系数高。”
刘仲齐兴致勃勃地问:“哥,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一代高手?”
喻兰川诚恳地告诉他:“你要是带着这么功利的想法练,一般都练不好。心态要放平和,记住以身体健康为第一追求,没事就当是广播体操,每次有一点体会,都是意外收获,这样更容易体会到寒江暮雪、天人合一的境界。”
刘仲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他哥又在糊弄他。
“不懂?等你毕业以后天天爆肝加班,目睹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一个倒在秃顶和三高手里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过来人喻兰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专业是大概率事件——跟爸妈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不在家吃饭了。”
刘仲齐刚刚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成绩还不错,学校是第一志愿,软件工程专业。他父母特意从国外赶回来陪他过暑假,喻兰川上交了熊孩子,功成身退。
“对了。”喻兰川走到门口想起来,摸出一封实体红包,“生日礼物,喜欢什么自己买去吧,你生日我就不回来了。”
刘仲齐将满十八岁,就快成年了,被物欲横流的大人世界污染,已经不纯洁了,比起大哥的陪伴,新电脑新手机游戏氪金才是他的新欢,欢天喜地地捏了一下红包的厚度,他毫不留恋地说:“哥再见……你还回来吗?”
“回。”喻兰川背对着他穿好鞋,“过两年的,有功夫去你们学校看你。”
刘仲齐:“哥,我觉得你超酷的!”
“别羡慕,没结果,”喻兰川说,“你们家就没这个基因。”
说完,他就叫了辆出租,打车走了,避免跟他妈碰面,省得老太太逮住他,又用那种看失足少年一样痛心疾首的眼神看他,说他“真是喻家人”。
他本来就是喻家人。
喻兰川径直回到了绒线胡同一百一十号院,韩东升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小喻爷,今年武林大会还照常开吗?”
“开,”喻兰川说,“盟主令我签了,场地时间照常,备案托付给于严了,十一月份我赶回来。到时候你催着点他……哎,说曹操曹操到。”
于严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飞快地跟韩东升打了个招呼,一把拖起喻兰川:“去你家,我跟你说几句话。”
1004收拾得窗明几净,喻兰川后来没有大兴工程,只是换了家具,重新摆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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