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全是你一个人运过来的?”苏沫指着满屋子的衣服、水晶鞋、头饰、首饰以及妆台上每一款的妆容和海报,满脸惊异。
尹圈圈摆摆手:“团队的本期也派了一个负责人来凉城,她叫,今晚出去了。这些东西主要是我一个朋友帮我运过来的。”她指着满屋子的东西,还一边拿着图片和实物给她展示每套礼服搭配的妆容和头饰,末了想起什么似的,她拉住苏沫的手臂忽然说道:“苏小姐,这次的设计并不代表,所以在您的婚服上面我没有标注的商标。您一定一定不要生气!”说到最后,她双手合十,月牙眼眯成了一线,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模样像极了十足的小可怜。
苏沫没有什么意见,她没有上妆,只是单纯试完五套礼服之后已是累得精疲力竭。
尹圈圈给她倒了杯橙汁,电视里的片子还停留在森林里萤火虫漫天的那一幕。
苏沫问起这部片子,她说这是泰国的一部关于失忆的电影,叫作《真爱》。
尹圈圈说及失忆时注意到苏沫的表情没什么大的起伏,这才继续说下去。故事里说萤火虫是一个女子爱情的指示灯,它会为她寻找爱情,带她回家。因为曾经,这些萤火虫带领了一个失忆的男生再度重逢了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的她。
尹圈圈蹦下沙发,双手叉腰模仿着故事里男孩子信誓旦旦指着脑袋的模样,粗声粗气:“在我脑袋里的记忆虽然丢了,可它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我们的记忆,一直都在心底!我发誓,我会在这里等你,直到凉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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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3
苏沫回到车子里的时候,还在笑。
一想起尹圈圈小心翼翼又啼笑皆非的模样,就忍不住地心情变好。
圈圈很善良,一颗心也很年轻,不似她自己这样,满目疮痍。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变幻,各家的灯火或灭或亮,这个城市足够宽大,可以掩埋掉太多人的故事。而她,也仅仅只是微渺而不可言说的其中之一。
车里摆着苏沫带回的两套稍显简单轻便的礼服,外面已是夜深露重,车自香榭宾馆出来绕过西郊往家里开。苏沫忽然看着窗外喊了一句:“停一停!”
这个地方她有印象,颜东曾经带她来过一次。
司机诚惶诚恐地跟在她身后,这沿路路灯昏暗,还坏了几盏,本就是孤僻的地点,原来零星可见的几户人家房子也都夷为平地了。可堪地面一路泥泞,坑坑洼洼。苏沫若走得稍稍不留神,就会崴到脚。
“什么人!”
有人守在那座老园子外面,就随意坐在砍倒横在路中间的粗树干上,带着工地帽,脸上还有些伤,见到好不容易恢复寂静的地方又来了人,立刻站起来做出武装的动作。
苏沫退后了几步,对方见她模样像是富家小姐,心烦不已挥挥手,看也不想再看:“走走走,别碍这儿!”
“这座园子不是私人住宅吗,怎么弄成现在这样了。”苏沫指指周围的环境,“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颜家的人没管吗?”
那人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啐了一口:“颜家,颜家算老几啊,这园子马上就易主了,该叫陈家了!天天有人来这儿闹事,还都拦着不让我们进,耽误进度不说,还弄得工伤都没处报销,这都叫什么事儿!”
那人骂起来就没完没了,苏沫听得一阵眩晕,她还想再问,司机就上前拉着她赶快走,说什么这帮人都不是善于的主,火气上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小姐千万别引火烧身才是。
苏沫昏昏沉沉地就被司机拖走了。
一路颠簸回到家,这心也是七上八下的,陈以航的电话拨出去好几次,还没接通她又挂断了。
不行,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开口,她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她不能误会了他。
屋子里都还暗着,只留有壁灯。
她洗漱完之后依旧没有睡意,将礼服都高高挂起在房间里,而后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收拾屋子里的小玩意。她翻开一个个抽屉,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东西,还有他送给自己的那些个小物什全部在手头玩了一遍,最后瞧见抽屉底层的那个最新的小画册,目光一瞬变得柔软起来。
院子里有汽车鸣喇叭的声音,她踮着脚丫倚在窗边,瞧着远远一抹笔直的光束,像照在她的脸上一般,苏沫躲在鹅绒般的窗帘后面笑了笑。她迅速将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收拾妥帖了,直到手尖似乎被最底下抽屉里的什么东西割了一下,她就顺势将一整个抽屉都挪了出来,而后,便看到了那条碎花束发绸缎。
有一些东西,虽然被藏起来了,你看不到它,可这并不代表它是不存在的。
那个碎花绸缎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是她的。
那里面包裹着的,是被陈以航摔碎了的,颜东送给她的玉镯。
“阿荏,在忙什么呢,喊你好几声也没反应。”
陈以航一推开卧室的门就将外套扔上沙发,胡乱拆开领带,一脸的疲惫。
她慌张想要收好玉镯,可无奈一截玉因为手抖忽然掉到了地上,本来声音是可以被厚厚的地毯所吞没的,奈何它偏偏碰到了抽屉边缘,发出格外清脆的一声。
陈以航停下走往浴室的脚步,朝她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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