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懒靠在座位上,倦意渐渐袭上身来:“你是铁打的,我却不是。对我来说,睡眠比甚么沙滩都要紧。”
江上天也不生气,只是笑:“那就下次罢,我等你。”
等我再踢你一次么?这倒奇了。我微微一笑,闭上双眼。
不到半小时,江上天已将车停在我住所的台阶前,我掏出钥匙开门,江上天也随后闪入。
“没有茶,没有咖啡,没有酒。”我干脆地告诉这不愿走的男人,“所以,没法招待。你还是在贝克回来之前走罢。”
江上天目中冷光一闪:“你很在意他的看法?”
我无心与他纠缠,索性沉了脸,冷笑:“你想怎样?直说罢,横竖我也斗不过你,无论你要什么,还怕我不从么?”
江上天吃了一惊,直觉地拉住我,颤声道:“浮生,我绝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多和你在一起,你若讨厌,我……”犹豫了一下,低低道,“我就坐在这里,不打扰到你,成不成?”
他的强硬我有办法,这么软语低声恳求,我实是有些发愣。这次重逢,江上天似看准了我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一反以前霸道独断的作风,变得温情体贴,有如牛皮糖般粘人,转变之剧,当真令人大跌眼镜。
“你在这里,我休息不好。”我终于说了实话,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给我一点空间,可好?”
江上天深深凝视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紧了一下,随即放开:“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长身而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的掌心尤留有他的体温,风一吹,竟有几分空空落落。
当晚,贝克没有回家。而在之前,除非他出差不得已,否则加班加到再晚都会回来,说是怕我一个人在家太冷清。
想必是认为现在用不着了。清晨独自面对餐桌吃饭时,我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受刺激之下,不知会去哪里,虽不至于出事,总有些担心。
本以为在出门时会看见江上天的身影,谁知直到上班,这推想也没变成现实。我神色平静,如常工作,心里却未免有些奇异的不适。
或许这就是聪明人的缺陷,当一件事超出了自已的预料,便会不安以及好奇。然而事已至此,究竟这是江上天的新手段,抑或只是我自已多疑,那要再看才知。
反正我不着急。
快下班的时候,秘书小姐拔进电话:“外线有位姓江的先生找您,要不要接进来?”
我这才想起今早走得忙,手机忘了带,应了一声:“接进来吧。”
“浮生,中午有空么?”
话筒那端,传来江上天浑厚充满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
我瞄了一眼备忘录,本来今天中午该陪公司的总监工作餐,半小时前那总监亲自打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中午这段时间倒正好空下:“暂时没事,怎么了?”
“一起吃饭吧。我过五分钟来接你。”江上天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要不要我手拿鲜花,上楼来请驾?”
“你拿张巨额支票吧,”我哼了一声,“保证围观者更多,更称你意。”
“浮生……”
“嗯?”
“你挑起眉毛的样子很好看,嘴唇也很迷人,还有眼睛……”
我微愕,随即抬眼,透过身边的玻璃窗望下去,街对面,气宇轩昂,高大挺拔的男子正倚在车旁,含笑瞧着我,阳光般灿烂的气息已将满街人的眼光都吸了去。
真会拉风。
我认真地考虑是否要去找付墨镜。
午饭是在一家小小的中国餐馆吃的,难为那么深的小巷,江上天是怎么找到路。
口味倒当真道地得很,一粥一菜,无不见清爽功力。我暗暗记下方位,预备以后再行光顾,却一眼被江上天看破,微笑道:“这样的餐馆,我还知道好几个,你若喜欢,改天我们一间间吃过去可好?”
我不置可否,忙着用中国菜将自已喂饱。江上天仍是老习惯,几乎没有怎么动筷,从头到尾只以一种宠溺的眼光看我,之强之烈;令我想装不知都不可得。
除了这一点,这顿饭下来,可说吃得神清气爽,以至坐上车后我心情仍然很好。
直到看见车如箭,去的方向却不是我的办公室,才皱眉道:“你迷路了?”
“没有,”江上天稳稳地持住方向盘,从容不迫地在车海里穿行:“我想带你去看医生,已经和几位伤科权威预约过了。”
沉默半晌。我冷漠的语气在狭小的空间响起:“我已经看过了,不劳你费心——江上天,你又要开始自作主张?”
江上天注视着前方的车辆,声音和缓,却透着坚定:“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是你的骨伤不能等。如果你一定要我用强才能配合,那么,我……我只能如此。”
“江上天,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的意志。”我甩甩头发,有些烦恼,“公司不能现在缺了我。我没空。”
“文件我会让人每天拿到医院,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帮你处理。”
“我怕痛。”
“有麻醉可打。实在痛,我抱紧你。”
……
我终于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怅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我不想再恢复原样,无论是外貌,还是生活。”
“这才是你的症结所在,浮生。”江上天右手不知何时已离开方向盘,移下来握住我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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