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下的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这么几口就吃饱了啊,城里的女娃胃口真小。
顾海洋母亲小心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顾海洋知道肖晓是窘迫,连忙打圆场说:肖晓是舞蹈老师,从小就饭量小。
炕下的人哦了一阵,见肖晓也太爱说话,终于肯三三两两地散去了,顾海洋母亲送到院自里,肖晓听得出她们大声地夸自己文静漂亮顾海洋从小就善良厚道是故意说给自己的听的。
也不言语,那张媚媚的俏脸儿虎下来,顾海洋被她瞪地心里发虚,连忙夹起一只鸡翅膀讨好地放到她唇边:嘿,今天委屈你了。
肖晓啪地把他筷子挡开:你当我是猴子啊,弄这么多人来围观,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老家有看新媳妇的风俗?我狼狈死了。
早告诉你,你还会陪我一起回来啊?我哪有那么傻啊,好容易骗个漂亮媳妇怎么着也得领回来让他们开开眼,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吧。
《秘密》第三章2(1)
晚饭后,顾海洋要带肖晓出去转转,肖晓见天还亮就,就不肯去,有了下午被围观的这一幕,她是真的怕了,早就听顾海洋说过,这里民风淳朴,邻里间关系密切,谁家有喜事全村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这大亮的天,被顾海洋带出去,鬼才知道要向多少街坊邻居问好要被多少目光像相看呢。
顾海洋母亲坐在炕沿上,和肖晓说话,她的方言时常让肖晓不知就里,反正也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听不懂肖晓也做听懂了样点头,有时见顾海洋看着自己哏哏偷乐,就知道自己的头点没点对题,肖晓说的虽是普通话,但顾海洋母亲听方言俚语听习惯了,反而对很多普通话不是很明白,偶尔的,肖晓看着她脸上似解非解的懵懂状,满脸的庄重与自己点头,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听不懂。
小院子被夕照洒成了一片澄澄的橙黄,晚风簌簌地拂过矮墙上的草叶,几只肥硕的母鸡悠闲地晃悠到墙角眯上了眼,这样优美而静谧的晚春黄昏是肖晓在城里不曾见过的,先是看得有点呆,尔后拎起外套,要顾海洋带自己出去看看。
顾海洋带肖晓,又在村后的山上转了一圈,回来路上,顾海洋鬼鬼地笑着说:猜猜,今天晚上娘会不会给我们圆房啊?
肖晓捶了他一下: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顾海洋笑着跳到前面:我可是做梦都想当新郎倌呢。
才进院门,就听里面有人高声说:是海洋回来了。
肖晓紧张地看看顾海洋:晚上还有人来啊?
顾海洋顿了一下说:是我表姐,她嘴巴厉害着呢,她说什么你笑笑就成了,反正你说不过她。
表姐是个黑而壮的中年女子,眼神极机灵地扫了肖晓一眼,就抓起她的手往房里拖:早就听说你们要回来,想早点过来,家里的果树还要剪枝就拖到晚上了,扭脸看着顾海洋说:海洋兄弟,几年不见你倒胖了,还是城里水土养人,看你,那还是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的傻小子。
坐到炕沿上表姐还在说个没完,自然全是过年的吉利话,肖晓听得有点不舒服了,大约知道一些,虽然乡下人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但,秉性上和城里人差不多,欲要求之必先舍之,即便好话不需花钱买,也未必有人送起来没完没了,乡里人大多是不识得人脸色,更不懂得揣摩人心思,不懂得肖晓一脸热笑已纯是礼貌了,她转了头,看着依在被子上开始打盹的顾海洋,伸了伸右手的拇指:为了赶在你去大学报到前把毛衣织出来,我这手指都落下病根了,天一阴就疼,你姐夫怎么揉都不管用的。
顾海洋母亲听了,宛如饥荒年间靠了她的一餐饭才活命般的感激:我这笨手,怎么就学不会织毛衣呢,海洋幸亏有你这么个心灵手巧姐姐,咳,临上学了,都没件象样的衣服,就更不要说毛衣了。
两个女人,半只屁股悬在炕沿外,心里,都不落实在,一个是感觉欠情,一个是索求回报,表姐在话里话间都带出来了,不时叹气道现在哪里都要靠关系混日子,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把心思放在侍弄庄稼上的?指着坐在凳子上垂头不语的女孩子说:小春都18岁了,除了县城哪里都没去过呢,我伺候了一辈子庄稼,难不成她要和我一个命?都怪她爹无能,连进县城给她找个活干的本事都没有……
表姐说着,就拿眼看顾海洋:我跟小春说了,去县城干活有啥稀罕的,等你哥回来,娘去找他说,让他带你去青岛,这辈子咱不回这山沟旮旯了。
顾海洋显然没想到表姐会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遂抬眼望着母亲,想从她那里找些主张,谁知,母亲竟也用了期许的眼神看了他,全然是要他知恩图报的姿态,他倒不是不想帮表姐,只是自己在投资公司做事,平日与社会上的人交往甚少,纵使他有这份心,可,去哪里寻得门路安排小春?
母亲是天生是那种吃人一粒米琢磨还人一斗粮的人,想让她帮着推脱一下是不可能的了,肖晓是未过门的媳妇,又是第一次上门,且不要说这样粘缠的事推给她处理不合适,在这关口,就是多看她一眼,都会让表姐和母亲多想,遂低了头,避开了肖晓的目光,飞快转动脑筋,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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