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增方先说,我注意到几个数字。一个数字是,这个厂,最初的投入,只有二十万元,后来陆陆续续投入,如果不计现在第二条生产线以及卫生检测中心的投入,到目前为止,总投入应该是五百万元,对不对?
唐小栗说,是的,其中包括门前那条路的投入。
王增方接着说,第二组数字,目前的产值,去年是八百多万吧?今年一千五百万,年利润大约三百万。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毛利率。我仔细打听过,为什么利润率这么低?有一个原因,向上游让利,也就是将利让给了板栗种植户。目前,和厂里签约的板栗种植户,有三千多户,平均每户每年种植板栗的收入,约二千元。第三组数字,目前厂里有员工三百多人,人平年收入,一万元。第四组数字,就因为这间厂,唐家坳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由全县最后阵营,一千六百多元,跃升到了全省乡镇第一阵营,近三千元,接近雍州近郊的收入水平。就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厂,给村里每家每户,增加了一两万元的收入。难怪在村民选举中,所有村民会投票选唐小栗同志担任村长。如果这事落到我的头上,谁能够让我每年增加几千元收入,我也会选他。兴唐板栗饮料厂虽然规模很小,只能算是一只麻雀,但解剖这只麻雀,意义非常大。我有个建议,省里搞农业和农村研究的同志,搞政策研究的同志,应该住到这里来,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典型,然后把经验发给各个市各个县,让我们好好地学习。
《二号首长》第二部 第008章
曾宪平说,我们的同志,只要涉及落后的时候,往往会强调客观,一是强调资源贫乏,二是强调资金困难。今天在兴唐板栗厂走了这么一圈,这两件事,给我的感触至深。这一路走过来,我们都看到了,要说资源贫乏,还有多少地方比这里更贫乏的?也许有人会说,这里有板栗呀。别的地方没有板栗,难道就没有别的?有西瓜没有?有没有?有草莓没有?有土豆没有?我们哪个地方没有土?土里能长出的东西,我们又怎么可能没有?这里因为有了兴唐板栗厂,板栗成了优质资源。别的地方,土豆,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优质资源?为什么不能替大家带来人平几千元的收入?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现在,我们的领导人,眼睛看着的,是几千万几个亿的投资,根本没有人注意只有区区二十万元的投资。不会注意到这种虽然只有几十万却能给一个村一个乡带来翻天覆地大变化的投资。为什么?我个人觉得,还是个观念问题,一个解放思想转变观念问题。我们的政府领导要转变观念,我们的经营者,同样要转变观念。
郑砚华说,宪平书记提到的资金问题,我感触比较多,所以想多说几句。我为什么感触比较多?因为我们闻州搞了一个汽车工业园,应该说,搞得还算成功,已经有一家厂动工了,第二家厂,也已经签约,另外还有几家厂在谈。这个项目如果谈成,总投资应该在一百亿以上。全部投产后,年产值可能超百亿。你问我,得意吗?满足吗?我告诉你,我非常得意,非常满足。可是,今天,我看了这个小小的板栗厂,一个最初投资只有二十万的厂,我被震撼了。我告诉你我的感受,我站在闻州的汽车工业园,感觉是欣慰和满足,站在这个板栗厂,感觉却是震撼。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市委书记,不是在闻州,我能不能办成汽车工业园?如果我和唐小栗同志一样,我能不能办成这个板栗厂,让全村二百多户脱贫致富?坦率地说,我底气不足。我在闻州,就算做了再大的事,也是把原本的蛋糕做大了一倍两倍。如果用数字来衡量我的政绩,那只不过是一个百分比。同样,如果用数字来衡量这个小小的板栗厂呢?从无到有,这个数字就是无穷大。所以,我一直在想两个词,一个是造血,一个是输血。我们的汽车工业园引进了几十亿的资金,那是在输血,而板栗厂一分钱没有引进,他们却在是造血。我想,我们下一步,除了对外引资,努力输血之外,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对内挖潜,多培养一些具有造血功能的中小型企业。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叫对内挖潜,扩大内需,而实际上,我们也仅仅只是喊了喊而已,真正落到实处的,少见。或许,这正是我们所缺的一课,我们要在这方面好好补课。
吉戎菲说,我同意上面几位书记的意见。坦率地说,刚开始走进这里,我有些不以为然。为什么?因为我们东涟的情况,和雷江是比较接近的,不少地区和高岚差不多,同时,像兴唐板栗厂这样的企业,我们那里也有,甚至有不少以及有些规模还要大一些。换个角度,我又想,我们东涟都有这样的企业,整个江南省难道没有?我相信,江南省肯定可以找出几十家来。既然如此,赵书记为什么选中了这一家?带着这个问题,我非常仔细地看了这家厂,同时开始思考两个问题,第一,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发展农村和农业经济,平均下来,对于一个村的投资,显然远远不止二十万,为什么效果不理想,而一个能人,却用二十万,彻底改变了这个村?第二,我们对这些农村企业或者农民企业的认识、关心和支持,是不是存在一个很大的误区?这里面,显然存在一个政府工作改变思路的问题。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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