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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一阵奔忙,拆了院落中的门板窗户、扛来木桩竹竿,将正中堂屋的门窗堵得结结实实。
陆升趁隙为白统领与几名下属介绍了令狐飞羽,只说此人是他清明署的部下,曾在无尘观中跟随道长修行过,遂追问其那乌鸦的来历。
令狐飞羽道:“这妖孽形似乌鸦,实则是些不成形的鬼车。”
陆升听着鬼车二字似曾相识,不由喃喃自语道:“鬼车又是什么鬼?”
白统领道:“陆将军,卑职略有耳闻,鬼车披毛为飞鸟,脱毛为妇人,常伪装成人,掳走人间小儿为食。只是怪力乱神,君子不语。想不到……世上竟真有此物不成?”
白统领口气自然半信半疑,陆升却骤然忆起了前尘往事——当初谢瑢沉眠不醒,他陪伴在侧,一觉醒来却见到了幼年的谢瑢时,幼年谢瑢就在饱受鬼车骚扰。而后又在送子娘娘庙一场大战中,他杀了不知多少只鬼车,如今也算是,狭路相逢。
再据此推断,这些未成形鬼车的始作俑者,便应当是净业宗护法神之一,名为诃梨帝母、实为鬼子母神的——恶鬼。
陆升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理清了思绪,真相水落石出,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白统领见他神色安定,心中一动,问道:“将军,莫非有了对策?”
陆升却道:“尚无良策。”
白统领失望已极,却又听陆升指着面朝西的窗户道:“打开。”
众护卫虽然不解,仍是依言而行,撤去了窗上的防护。这户人家在庄中也算得上富户,这正屋以砖石构建,宽阔结实,用来防守,自然好过寻常农户家的稻草泥灰墙。
不过墙上开的窗户一如既往窄小,如今开了半扇,不过一尺有余的宽窄,以那些乌鸦的体型,一次至多钻进三只。
陆升道:“那怪物虽然嗜血残暴,好在体型仍小,只靠数量取胜。如今开一扇窗容那些怪物进入,自然进来多少,宰杀多少。”
白统领喜道:“将军妙计!”
遂安排了人手守在窗口,尚不及分列班组轮守,成片羽翼拍打声便如一阵噼里啪啦的急雨骤然拉到了近处,那群鸟已然乌压压袭来,一面尖锐鸣叫,一面将这农户房屋团团包围。霎时间嘶鸣震耳欲聋,房屋也被撞得隐隐摇动,仿佛天地间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在外头空地上生火焚烧的尸首也被拖出火堆,数十只乌鸦在烧焦的血肉中挑挑拣拣、你争我夺吞吃了残余的生肉,自然意犹未尽,便循着活人热烘烘的血肉气息,与数不尽的同伴一道袭击向砖房。
很快就有乌鸦发现了那处唯一入口,顿时鸦群争先恐后往里钻了进去。
白统领肃声道:“来了!”
镇守洞口的护卫各自拿着竹篓木桶,侵入的红眼黑鸟才冒头就被捉了个正着,随即同伴手起刀落,将这些扁毛妖魔斩为两半。
如此两人捉鸟、两人杀鸟、另有两人补漏,若是累了,再轮换一班,一时间杀得行云流水、屋中鸟尸堆成了小山。
陆升见众人暂时安然无恙,却也不敢松懈,仍是继续追问道:“飞羽,你可有什么法子?”
令狐飞羽道:“擒贼擒王,否则杀之不尽。”
陆升道:“我自然省得……只是鬼车的首领不在此处,需得撑到天亮,再去寻首领踪迹。那首领我杀过一次,自然也能杀她第二次,然则总要先设法解了眼下的危机。”
令狐飞羽便交叉双臂,哼笑道:“将军此计有效,何况我们人多势众,守在窗口,轮流击杀,撑到天明也不成问题。若是鸟尸太多了,在耳房里挖个坑烧了便是。”
陆升皱眉道:“外头还有两千羽林军和三河庄全庄百姓,我岂能一直躲下去?可有什么一举驱散鬼车的法子?”
令狐飞羽一噎,愕然将陆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大王庄众妖的心目中,早给陆升盖了个“谢夫人”的戳,提起陆升时,先入为主便是“谢先生家那一位”,是以敬着陆升,全是因为敬着谢先生的缘故。
令狐飞羽纵使当初曾被陆升斩断了翎羽,所忌惮的也只有“谢先生送给夫人的悬壶剑,谢夫人再拿来胡乱砍我,该如何是好?”,而并非是忌惮陆升本人。
陆升不过是谢先生附属的一个影子,其性情心志如何,大王庄众妖并不曾如何关注过。
令狐飞羽见过他离开谢瑢后如何失魂落魄,好似没了主心骨一般茫然,自然愈发认定了“谢夫人离了谢先生便一无是处、成不了气候”一事。
如今这面目模糊、存在感稀薄的“谢夫人”却突然要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方才叫令狐飞羽生出了些“这位是大晋的将士、曾历经患难,如今麾下两千精锐、肩负重任、不可小觑”之类的实在感来。
陆升见他怔愣,催促了一句:“飞羽?”
令狐飞羽这才回神,讪讪道:“我……属下惭愧,不学无术,竟想不出退敌良策。若是、若是谢先生在的话……”
陆升脸色一沉,到底忍住了未生怒,只冷冷道:“没了谢先生,大晋照样是天下百姓的大晋。”
大晋如何,天下百姓如何,谢先生何曾放在心上过?是以没了谢先生,百姓如何倒也罢了,谢夫人却待如何?令狐飞羽心中如是想,口中自然不敢反驳,只得握着拳头应道:“容我、容属下再想想……”
陆升焦躁在房中踱步,白统领亦是绞尽脑汁,喃喃道:“既然尸首能烧了,何不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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