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化验工手拿着一份化验单边问边说:“你叫冯志明对吧,你的血形和病人的血形完全不附,无法相融,这是仪器得岀的结论,你必须相信科学。”
冯志明没理由辩剥,只好一路纳闷,一路垂头丧气地和李老板他们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囗。
一千六百毫升新鲜,并带着体温的血液送进了手术室,手术仍在不间断的进行中,又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在亲朋好友们焦急地等待和期盼之下划过。那门头上揪人心魄的红灯总算灭了,同时门也打开了,并从门里面由两个女护士将尚未苏醒的冯志刚推了出来。门外的冯家老小及李老板和那几名工人一起围了上去。冯志明更是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随后跟出的一位男大夫颤抖地问道:“大夫,怎么样?病人有生命危险吗?”
“病人基本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不幸的是……”。大夫说到此欲言又止,他看看这一群人后又认真地说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请跟我到办公室里坐下来谈。”说完他就直接走到医生办公室去了。施素云在冯志明和高红萍的搀扶下,冯涛紧随其后,跟着大夫进了办公室。
“老人家,你千万要控制住情绪,冷静地听我将病人的情况向你们家属详细地介绍,不幸中之万幸,墙体只砸到病人的双腿,若是砸到身上,那恐怕……,现在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左腿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为病人绑上了石膏,有个半年左右病人的左腿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右腿我们只做了暂时的处理,可这右腿膝盖以下的神筋软组织已经全部坏死,保是保不住了,必须截肢,否则病人还会出现意外。”
“啊,截肢……?”施素云听后大叫,差一点又晕了过去,冯志明和高红萍好一阵安慰,施素云才勉强平静下来,她望着医生恳切地问道:“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吗?右腿就真的无法保住了吗?”
“老人家,所以我要求你一定要冷静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很快就必须为病人做截肢手术,因为不宜拖久,多拖一天病人的生命危险就越大,但这需要你们家属签字后才可以做。”
“不截肢不行吗?尽一切可能保住病人的右腿可以吗?”冯志明很是痛苦地问道。
“不截肢肯定不行,保住了右腿就很难保住生命,你们总不希望病人失去生命吧。”
“那,那我们听医生的,签字,我签字。”施素云极其伤心地说,说完她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签字资料,拿起笔准备签上名字,可当她的手接触到签字栏时,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这个字怎么也签不上去,冯志明见状,深情地握住妈妈的手,慢慢地抽出笔后说道:“妈妈,我来签吧。”施素云泪眼汪汪地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后,冯志明就很慎重地签下了冯志明三个字。
医生收回签字资料后,又十分负责任地对他们说道:“病人还在昏迷状态,他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所以你们家里一刻也不要离开人。”
“会的,会的,我们会日夜守护着他的,也会好好照顾他,请大夫放心,谢谢,谢谢大夫。”冯志明谢道。
冯志刚被推到了住院部第八层的骨科病房,病房清爽透亮、床蒲白洁干净,整个病房以白色为主,共摆有三张病床,另配置家属与配护人员的休息木椅,卫生间在最后面的左边,右边是通到阳台的铁框玻璃门。李老板及那四个工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高大愧武的他抱到中间的病床上,此刻他依然昏迷不醒。平日里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他此时此刻尤如死人一般,脸上和身上多处都缠着纱布,那露出的小小一块肌肤看不到一点血丝,其景极惨,令人心酸。
第二天上午,医院又为冯志刚做了截肢手术,施素云和冯志明提心吊胆地守候在手术室的门口,高红萍与冯涛也陪在他们身旁。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冯志刚重又被推到病房。冯志明在医院里的几位病人家属的帮助人才把冯志刚抬到病房上,冯志刚仍然昏睡着。施素云望着儿子,心疼的泪水是串串而下,冯志明望着哥哥,心里的痛苦是无以言表,高红萍母子也是心痛难忍。
医生又一次把施素云、冯志明和高红萍请到了办公室,让小冯涛守护在冯志刚的床前。进了办公室坐定后医生说道:“手术很成功,只可惜他的右腿下半段没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保住他的生命只能如此,下面就要看他的意志了,如果养的快,养的好,尽快地装上假肢,那他还是可以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地行走、生活的。他现在仍处在昏迷状态,这种现象可能还要持续好几天,不过等他醒来时,情绪一定会出现波动,甚至出现不能控制感情的举动,这就需要你们家属做好安抚和思想工作了,要耐心地、想方设法地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否则不利于对伤口的调养和治疗。”
“明白,我们定设法控制住他的情绪,一定让他很好地配合治疗。医生,谢谢你。”施素云动情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所在。”
晚上,在病区门外的楼梯口的大厅里,施素云、冯志明、高红萍、冯涛一家人加李老板及公司里的那几个工人都聚齐在了一起。施素云首先说道:“志刚这一下子遭受了这么大的难,这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呢?他又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劳保,将来要他怎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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