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现场状况之后,神谷他们被穿制服的警察送出了大楼正门。穿过熙熙攘攘的新闻媒体记者,迅速走向等在路边的车。
突然,神谷感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压迫感,令人窒息。接下来一只大手开始带着戏弄的意味揉摸胸口。
“没带着凶器真算你走运了。”
略带沙哑的低音在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是……
神谷抬头看向旁边贴近的男人。
坚挺的下颚,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茶色的虹膜,左眼下的伤疤。暗灰色的西装外披着黑色的长大衣。
是久隅拓牟。
震惊过后想想,久隅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不可思议。
这次的加纳组干部遇害事件,跟敌对的岐柳组有极大关系,而久隅正是岐柳组的人。
“你就是负责朝仓案件的检察官吗?”
“啊,是的。”
“看来是正在怀疑我们这边的安浜呐。”
他的情报好迅速,恐怕在警察内部也有内通者。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久隅伸手揽住神谷的肩往回走。神谷看向一脸担心的木内,用“不要紧”的视线回应了他。
“不管过去跟你有多少交情,我都不会透露情报给你的。”
“这样啊。但是,安浜是我舅舅的手下啊。你从我这里打探情报不也没什么损失吗?”
“……”
虽然不愿跟暴力团有什么瓜葛,却又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轻易得到情报的机会。
“那辆白色的车就是检察院的车,你坐到后座席吧。”
神谷加快了脚步,一边摆脱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一边小声对他说着。
位于麻布的樱泽金融公司的本部大楼。
在副社长室里靠窗的接待座位上,神谷和木内并排坐了下来。朴素的革制沙发质地上乘,感觉很舒适。室内放置着几盆绿色观赏植物,大大的落地窗可以观赏到市内的景色,从二十一楼俯瞰下去十分壮观,因为窗是朝向六本木方向的,晚上想必一定是满目辉煌的华丽夜景。
“我不认为是安浜做的。”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叼着烟,久隅这样说着。
“安浜以前曾经长期服刑,的确是个恰当的理由。加纳组向岐柳组组长派出过杀手,造成了重伤。所以作为组长最信赖的手下,我舅舅樱泽宗平咽不下这口气,就决定要报复。在那时,能下定一去不复返的决心的人,就只有我舅舅的手下安浜了。”
当时三十二岁的安浜射杀了派出杀手的加纳组干部,之后服刑十三年。
“现在他出狱已经一年,无论是岐柳组组长还是我舅舅,都想好好慰劳一下长期服刑的他,便让他担任了组织的要职。得到这样的荣誉,安浜也非常高兴。这样的安浜没有向朝仓开枪的理由。”
“……但是,听说加纳组和岐柳组在那之后也一直纷争不断。在什么地方发生了怎么样的摩擦,就连你也没法了解不是吗?”
“安浜不是那种根据个人判断随意行动的人。”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重要的知情人,要是知道他在哪里的话,就请迅速通知警察。”
久隅把烟在烟灰缸底碾灭,面露苦色。
“我们这边的人也已经出动在找安浜了。”
对面的木内用略带尖锐的口气问道。
“不知行踪,也许是藏在暗处吧。”
“我们也相信安浜不是犯人,在寻找他。”
久隅的鼻端像野狗一样浮现出褶皱。
神谷像叮嘱他一样,用冷静的声音宣告着。
“作为担当检察官,我会排除一切先入为主的观念来调查案件,不会全盘接受警察的调查报告,我会追寻真相到底的。”
“——还真是一点没变呐,你这家伙。”
苦笑着说道,久隅从内袋里取出名片,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到神谷面前。
“反正之前给你的那张也已经被扔掉了吧。上面是我私人的手机号码,什么时候打给我都可以。”
神谷今天也给了久隅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的时候轻轻碰到了久隅的指尖。那干燥温暖的皮肤触感。和以前一样,这个男人的体温好像总比正常人要高。
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正面交集的久隅这条线,现在却紧密地交叉在一起了。
“看起来还没有和警方展开冲突。”
去往外务省东京地检本部的路上,木内握着方向盘说道。
不经意间又想起佐古田的那句“好啦好啦,真是的,每次都要伺候这个有洁癖的少爷,你也真是辛苦呐!”神谷看向木内的侧脸。
“采取了这种难办的做事方式,一直都在给木内先生添麻烦吧……”
“神谷检察官是在对警方上报的资料抱持着最基本的怀疑吧。确实是非常费时间,很难办的工作方式呢。”
被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无需觉得抱歉了。木内一直是以轻松的情绪来接受工作的,应该不会被卷入自己过于神经质的步调里。
“反正就像往常一样,只要到星期六为止,就可以不用跟我见面了。”
“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傻话啊!”
木内突然转向神谷,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我啊,就是喜欢神谷检察官的工作方式。”
“……”
“和你一起工作的时候,我自己也得到了反省。检察官这种工作,是否要下判决,是关系着嫌疑人今后的人生道路的。从自己这边来讲也许只是成堆的工作中的一件罢了,但是对嫌疑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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