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事和长平一样仔细,公子命从家里来的,家里肯定没有还愿一说。临安先去四个城门塞上钱问问,没有见到有这样的人出去。
他忙乱的回去报郭朴时,凤鸾在青翠绿柳的官道上,遇到一个熟人。周忠雇的马车很严密,他和车夫坐在一处,来安神气活现的,骑着一个大骡子,凤鸾、兰枝、桂枝带着行李在车里,不时从车缝里往外看。
周忠先看到,揭开帘子对车里面道:“郭三奶奶在前面。”一个城门口儿出来,只有一条官道,没到岔路儿,大家都在一条路上。
郭三奶奶去的路不远,只隔壁的城池明天就回。这路全是白天能到,郭三奶奶雇了一头骡子,赶骡子的牵着,她抱着包袱坐上面。
偷跑出来的主仆遇到她,应该害怕遇到才是。但马车比骡子快,越过郭三奶奶的时候,她认识周忠,要是头伸到车里看看,或许不好。
要是跟在她后面走,凤鸾这一行耽误不起。兰枝和桂枝担忧地看着凤鸾:“怎么办?”周忠让马车慢下来,来安还急着问:“怎么不赶,咱们慢不起。”
凤鸾很快有了主意,她俯身对周忠低语几句,周忠大喜,回身夸凤鸾:“姑奶奶,你如今出息得多。正是这样,我心里也担心这个,有她在,这一路上可以放心。”
马车重新快行,周忠把来安也交待好,来安得意得不行,觉得自己主意很高!晚上住下店,要对兰枝好好炫耀,没有来安可怎么行?
春意盎然的路上,偶有小鸟儿鸣叫。三奶奶是上心俗事的人,不会欣赏景致。她眯着眼睛打着盹儿,猛地一醒,对赶骡子的伙计道:“你到了地方,要帮我搬搬东西。”
“得了,三奶奶,你雇我一回,从来不吃亏。”赶骡子的笑一笑,抽了骡子一下:“驾,得儿驾,”
马氏又要打盹儿,后面有人热烈地喊着她:“三奶奶,您老哪里去?”回身一看:“哟,忠伯,您这是赶什么营生?”
“我陪少夫人出门还愿,”周忠笑呵呵,马氏一听精神来了:“少夫人也在,”兰枝打起车帘,凤鸾露出面庞笑容可掬,问候她:“三奶奶,您去哪里?”
马氏对着她的马车瞅瞅,为凤鸾坐几天,周忠雇的是个新车,车厢竹子全是桐油擦过又亮又有彩,三奶奶酸酸地道:“我去邻县看看,少夫人,您这是还的什么愿?”
凤鸾先没有回答,而是前后看看官道:“您去邻县同我一路,骡子走着颠覆,三奶奶上车,咱们路上好说话儿。”
马氏笑得眼睛眯起来:“那您是去哪儿?”凤鸾告诉她:“过年没有祭祖,您也知道,父亲出门,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回过家里,出门看看。”
“哦哦哦,也是,所以生孩子,就得有三个五个才好。”马氏爱占小便宜,对着凤鸾的马车心动。赶骡子的不干了,他要力争自己的生意:“三奶奶,说好了是雇到明天。”
凤鸾让兰枝给他几百钱:“您现在回去,明天还可以趁生意。这钱,你拿着算跑个半趟吧。”
赶骡子的没话说,他才出城还没有两个时辰,接过这钱不算吃亏。马氏笑着推辞,手在怀里掏呀掏的:“哪里的话,要少夫人给钱。”
钱没有掏出来,赶骡子的把钱接走,马氏下了骡子上到车上,车里不大,四个人坐得满满当当,不过说话倒是热闹。
常在外走路人都知道,路上有人说笑不寂寞。凤鸾先对马氏解释下衣服:“母亲说路上穿旧衣好。”
马氏给凤鸾看自己的包袱,她身上是件旧衣,包袱里是八成新的上衣和裙子,带着老出门的经验劲儿,马氏道:“路上有灰,到地方再换不迟。”
又疑惑郭家的家人怎么不跟,凤鸾也遮盖过去。下午日头比上午浓,马氏取帕子擦微微的汗水,凤鸾道:“喝了,有水喝几口。”
来安正等着这一声,送进两个竹筒来:“干净的泉水,就在不远。”马氏不怀疑,见凤鸾取一个喝,马氏大口喝起来。
水一气喝完,凤鸾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她在想要是来安弄错了竹筒,那就不太妙。
“有些头晕,这水倒比酒要上头?”马氏说这一句后,晕倒在车里。嘻嘻几声笑声出来,周忠回身作个噤声的神色。
车里没了声音,桂枝一本正经地道:“三奶奶累了要睡,兰枝姐姐,你让出一块儿来,让三奶奶睡得舒服些。”
把郭三奶奶安置好,还给她盖上一件衣服,凤鸾吁一口气,她的额头上也有了汗水。
此时郭朴在房中又气又急又担心,凤鸾又为什么跑走?为最近和汪氏、曹氏都亲近,可也没有慢待凤鸾。
有三个妻子,凤鸾早早就知道。平时她没有争宠的心,只是和汪氏啁啁叽叽,和曹氏还算和气。
只为早上丫头挡她不见自己,就一气又走?郭朴想不通,人要发生一件事,事先多会有征兆,凤鸾这丫头,郭朴恨到自己心里苦,她有话就闷在心里,又生气了不成?
“长平,”他沙哑着嗓子吩咐:“少夫人中午就不在,这家里难道没有人知道!”长平已经打听清楚,只是不敢回,见郭朴问,小心地道:“汪氏少夫人知道少夫人出去,厨房上是汪氏少夫人让人说过,说周氏少夫人中午不在,晚上也不在,明天也不一定在,”
郭朴恼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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