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感叹颇有些错过的遗憾意味,凌弋的脸上保持着微笑,手上跟着鼓掌。
段执一转学前一星期,班上的男生约着晚上去操场练足球,几乎都凑热闹去了,而他和段执一不踢足球,结伴着回家。
走到转弯处时,段执一突然问他:“老凌,我问你个事。”
凌弋在那一刻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对,不安感,好像是什么马上就要被夺走了似的。
“给你写纸条的那个女生,是谁你知道吗?”
凌弋脑中那根弦猛地绷紧,他脸上保持着镇静,从容地回答:“不知道,但她以前给的一张纸条上写的,她是文科生。”
“文科生吗?”段执一低下头望着地继续向前,“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张纸条。”
“有,我见过,她说她是文科班的。”
那是凌弋第一次,如此镇静地撒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影响有多大的谎。
段执一点点头,再无话。
后来,段执一走了,纸条果然没有再送来。阮颐的成绩登了顶,几乎是不可撼动的地位,每每他们班成绩下发时,他总能看见第一排是那个念起来有着上世纪年代感的名字。
婚宴典礼结束,凌弋没有多呆,径直坐飞机回广州。回到公寓,他拿起手机打算拨通快递的上门电话。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他从书柜里掏出一个鞋盒,打开盖子,里面很轻,摇起来都是纸块的声音。他把他们都倒在了书桌上,把盒子扔到了一边。
那个谎言已经被戳破了,总还是该给他留下点回忆吧。
☆、抱得美人归
我是段医生的学弟,只比他低一届。因为都是出国留学的缘故,和段医生的关系也还比较好,不过他那个人平时就不爱说话,所以也只能说还比较好。唉,白长了张帅脸,我们系不知道多少女生前仆后继,最后都没有成功上位。
研一的时候,学长他们跟导实习,碰到一个心外科数一数二的大手术,听说那一届导师特别看重学长(怎么我们导师每天都嫌弃我),他居然让学长主刀,他来做第一副手。于是学长再次在我们系火了一把(他本来就已经很火了),没错,想想就很不爽。
就因为这,我们一群人嚷嚷说,必须让他请客。学长自然允诺了,他本来就是个很大方的人。
吃饭的时候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当然,这是被我们一同来留学的中国同学给带起来的。学长恰好被啤酒瓶指中,让他来选一个。学长选了大冒险,其实我们都想听他说真心话,然而他太精了,根本无法攻破他的防线。
我们那一队里有个女生说,那就让我们把学长手机里女生的照片翻出来,让他说谁是谁。学长大学期间一直都是被人追的份,从没听说过他和谁在一起。比我还要低一届的一个同系学妹当初还拜托我打听学长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刚刚开了个口,学长就笑着摇摇头:“做媒婆啊,放过我吧。”
学长一摊手说:“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我相册里只有妈妈一位女性,其它都不是。”
那个女同学说不相信,于是学长把他的手机密码打开,我们一张一张的翻。也是奇怪,学长手机里的照片大多数都不是大学期间拿手机直接拍的,而是拿相机拍,再通过电脑传到手机里的。
原本好好的真心话大冒险,被我们搞成了历史调查研究会。我们强迫他给我们解释这一张一张的照片。突然,旁边的女生怪笑起来,指着一张照片对正漫不经心喝啤酒的学长说:“学长,我们找到蛛丝马迹咯。”
他皱了皱眉,也把脑袋凑过来,和我们一起盯着照片里的那个女生。
说实话,这张照片模糊地我压根看不清楚这个女生的五官到底长得如何,只知道她穿着新疆那边的民族服装在跳舞,他们的队伍呈三角形,她站在最顶端。
她很瘦,下巴尖尖地。笑容有些僵硬,但是看着很恬静。
我们都起哄问学长,这个妹子是谁。我估计那个人是我们学姐,但我们还是这样调笑道。学长明显也愣了一下,想了大概十几秒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她是我高中一个同学,不同班。成绩很好,为人也很好,就是话特别少。”
我当时心里想,能够被学长说‘成绩很好’,那估计就是真的好了。
“再没有别的了?比如有段什么缠绵悱恻的….?”大家笑着打趣,想要挖点更深的东西出来。
学长笑了:“真的没,她太优秀了,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单独存她的照片?”
学长想了想,慢慢地说:“大概当时觉得看见她笑很难得吧。后来…”他愣了愣,继续说,“后来我觉得这张照片很好看,就一直没删。”
当时,另一位学长也凑过来,看着照片一边点头一边说“s.”我不懂,那个学长是段学长的好友,大约是,很好,很漂亮的意思吧。
后来他的眉头皱起来,我们继续玩游戏,而他则把手机拿到了一边。
回国以后,我和段学长又恰好来到了同一家医院。他的毕业成绩十分优秀,是学校指派,导师推荐进的这家医院,而我又比他低一级,所以一直跟着他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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