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便天生不怒自威的镇西王今天的心情更是瞎子都能看出不好,再加上平日积威慎重,给人感觉好像一张随时都会炸开的爆破符,顷刻间便能把周围人都烧焦了,故而街边围观镇西王带着近卫骑马而过的百姓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左顾右盼的拿眼神交流。
百姓们不知道镇西王进宫和天子谈了什么,只知道镇西王拜见过天子出宫后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一步未停的去了越王府。
舅甥也几年没见了,可云珩明显没打算给云青月好脸色,一进门直接让田忠把望舒抱走,和云青月来了后院的祠堂。
说是祠堂,只供奉着云太后一个灵位,供台上的香炉里还有三支未燃尽的线香,是云青月早上刚拜的,祠堂两侧燃着两排长明烛,却也只能将昏暗的屋子里照个半亮。
云珩是个脾气多爆的人,从手里还拿着的马鞭就能看出,他一指牌位,看也没看云青月一眼,冷声道:“跪下!”
要是在别的地方云青月还真不会再听着云珩教训了,可这跪的是他母亲,也没说什么一撩衣摆跪了下去,先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他也知道云珩要说什么,有些事现在不解决以后就麻烦了,还不如一次性听着说完。
“你倒是还顾着你母亲。”云珩沉声道,“可你干的都是什么事?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像她,能比得上她,除了混账事你干过什么?!”
云珩知道云青月在江湖里的身份,故而更是生气。
云珩一掌拍上柱子,生生在柱子上留下了个手印,他本来就不是个能压住火气的人听到消息后积累了好几天更甚:“叶巍!你现在更甚,你——”
“你倒不如直说,你不是听安在我王府里的人说了,才来问我为什么喜欢男人了?”云青月打断云珩,淡淡道,“我本来就没想瞒着你,也不用再问了,我就是断袖了,断一个人。”
云珩没想到云青月会是这种反应——他这种老古板一直认为所谓的断袖不过是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世家子随便玩玩的,破毛病,扳过来就行。
可他突然意识到云青月是认真的,断的顶天立地的……
云珩:“你,说什么?!”
“你说我比不了母亲,我承认,母亲是晋西最知名的才女,论起文采武艺,她甚至不会输给你,一箭能s,he中晋西飞的最高的雄鹰的双眼……我顶着个病壳子,哪怕现在也只不过是表面的正常,我比不上那样的母亲,可是结果呢?结果呢?”
云青月看着云太后的牌位,轻声道:“你没能阻止外公送母亲入宫,什么都做不到——你在训斥我,可是她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云珩哑口无言。
“舅舅,我不是母亲,你也不用把自己对母亲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想看着我变成和母亲当年一样的人。”云青月注视着云珩,数年来终于又叫了声舅舅,“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还是断那一个人。”
“左右我无错,不过思慕一人。”
……
云珩是在院子里碰到望舒的,望舒一见到他就躲到绿竹身后去了,摆明了在生他的气。
云珩半蹲下身,冲她招招手:“过来。”
望舒本来不想过去,绿竹牵了她的手把她带到云珩面前,云珩顺势扫了绿竹一眼,才认出人,有些诧异:“是你?你还在?”
绿竹低头道:“是,殿下救了奴婢,奴婢自然是一直在的。”
云珩沉默一会儿,没再问什么,蹲下身摸了摸望舒的小脑袋:“生舅爷的气吗?”
望舒固执的不肯看他,盯着地面小声道:“望舒不敢。”
能不生气吗?刚才要不是她跑进宫里找来了唯一能劝住云珩的叶崚,她爹就真被打死了!
云珩看着望舒固执的小样子莫名有些想笑,可终究没有笑出来——他拿惯刀剑兵器布满厚茧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抱一个小女孩儿。
云青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甚至觉得那两个孩子没有恨自己都是不应该的。
当年先镇西王,也就是云珩云太后还有云瑄的父亲,年幼时身为质子在长安,是武宗还是皇子时的伴读,两人关系极好。狼天将叛乱,宣宗病危,年少的武宗就是得到了镇西王府的鼎力相助,才逐渐掌握大权,平息战乱。
但武宗登基后,狼天将之乱也平息了,老王爷没能明白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还想当然认为两人关系和少年时一样,甚至因为武宗年少时一句“若我登基为帝,必然不会要你的儿子来长安做质子,免得和家人分开。”,而没有送云珩去长安。
他在晋西安安稳稳当自己的镇西王,
武宗却因为自登基前就开始的,因为背叛而发生的连年战争始终绷紧了一根弦,再加上年轻时留下的一身暗伤,导致武宗晚年总是思维异于常人,没人能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在一次召老王爷上京时,以两人年少的情分为名,武宗和老王爷喝了一顿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武宗似是不经意道:“太子还未娶正妻,朕听说你有个女儿,未曾婚配,是晋西最出名的少女,不如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老王爷当时已经被灌得大醉了,若非如此,他只是有点天真又不是傻,怎么会看不出武宗盯着的是镇西王府的军权?但此时醉酒的老王爷大着舌头哈哈一笑:“也好,我们还可以做个亲家。”
武宗的脸色当时就拉了下来。
清醒过后老王爷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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