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这是我的妻子。”他一边说着,将方棠溪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三爷爷脸上的笑意凝固:“……妻子?”
“是的。”
两人的对话十分平淡,但方棠溪却觉得有无声的风雷响过,整个世界都几乎变得无声,面前的老者目光忽然锐利至极,仿佛电光射进他的双目。
他打了个哆嗦,讪讪道:“爷爷,吹寒在开玩笑,您别当真。我是棠溪啊!小时候您见过我的。”
三爷爷又看了看蓝吹寒。蓝吹寒淡淡地道:“我没开玩笑,这一生非他不娶。三爷爷,我带他去祠堂。”
方棠溪呆住了:“吹寒,你在说什么?快向叔公解释啊!”
蓝吹寒一言不发,不顾他的抗议,抱着他向后山而去。
后山的祠堂紧锁着门,蓝吹寒腾出一只手,拧坏了门锁,推门而入。祠堂中很是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灵位有些有损坏的痕迹,又被重新漆好,想来雷家的人也曾寻仇到此,只是没遇到人,所以找了灵位发泄。
蓝吹寒将他放到了侧位的椅子上,那是宗族长辈坐的位子,自行在蒲团面前跪下,神色万分平静:“父亲,母亲,孩儿已经决定,与棠溪结为夫妻。”随即转头对方棠溪道:“即便拜堂,蓝家也没几个亲友到场,所以就在此地聊尽些礼节。”
方棠溪心中感动,吹寒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虽死无憾。
他低声道:“我也跪下来吧!”双手按在扶手上,便要从椅子上借力,准备用轻功到吹寒身边。
“你不要动。”蓝吹寒阻止了他,“我跪着就行了。”
“他们也是我的爹娘,我不能在跟前伺候,现在跪一跪都不可以吗?”
“……那我抱你过来,不要跪太久了。”
“好。”
两人在灵前对着灵位默默拜了三拜,蓝吹寒便起身将他抱起来,放回椅子上。
这三拜到底纯是敬重长辈的,还是包含了结亲的礼节在内,方棠溪没敢多问。吹寒的所作所为让他绞尽脑汁,但他和吹寒相处日久,也渐渐明白了凡事少说少错的道理。
蓝吹寒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轻握了握他的手,沉声道:“我们之间的恩义,不是一拜就能说得尽的。而且你的腿不方便,就这样吧。从今往后,在惜花山庄我是你的妻子,在皓月居,你便是我的妻子,你也不用感觉到委屈了我。”
吹寒这么体贴,他自然很是感动,握紧了吹寒的手。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渐觉起了凉风,蓝吹寒便抱起了方棠溪。出门时,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外,行礼道:“恭迎少爷回来。”
皓月居里留下的,都是曾经的高手,只是年迈体弱,再也达不到当年巅峰,这才没有到江湖中行走。管家廖叔当年在江湖中也曾闯下了赫赫威名。方棠溪自然知道,连忙开口唤了一声:“廖叔。”
廖叔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再无视他:“方公子,你好。”
三年前方棠溪受伤残疾不久,也曾到过皓月居,这回蓝吹寒抱着他回来,直接向他们宣布,娶他为妻,他当年劝说少爷,若有喜欢的人断然不可放弃,也曾一力促成少爷和方公子的感情,以免少爷整日阴郁。但如今既然三老爷要反对,他自然要站在三老爷那边,也只能对不起少爷了。
“少爷,你的房间已经清扫了,晚饭也已备好,请去用饭吧。”廖叔欠了欠身。
蓝吹寒应了一声,抱着方棠溪到了客厅。饭菜碗筷准备的是两个人的份,烧的都是蓝吹寒爱吃的偏甜口味。方棠溪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不过忙了好长一段时间,肚子也饿了,也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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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擦洗过后,方棠溪坐到床边,蓝吹寒特意点了两支红烛在案前。
明明一切都十分简陋,但看到蓝吹寒俊美如玉的面容,近在眼前,方棠溪只觉得紧张激动,更胜成亲那晚。那天晚上虽然吹寒突然出现,但他浑浑噩噩的,只以为自己在梦中。
“吹寒,我们这样做,三爷爷和廖叔都会不快的。”
“我娶谁为妻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方棠溪默然叹了口气。若他是女子的话,那便好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恼。明知自己是男子却还纠缠吹寒,现在算是如了自己心愿了,但却让这么多人都不快活。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他现在总算吃到了这个瓜的滋味。
“叹气太多容易老。”
“也是。我已经够老了。”他挠了挠头。
“只有头发白了而已,哪里就老了?”蓝吹寒扫了他一眼,解了外裳,“何况又不难看。”
“真的吗?”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旁人说多少句,其实都抵不过吹寒说一句。
“最开始看到时,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染的。”
“为、为什么这么说?”
“也许你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蓝吹寒嘴角带着一丝笑纹,渐渐地,笑纹淡去,“是中毒引起的吗?还能不能转黑?”
“是薛大哥为我解毒的时候以毒攻毒,不慎导致。他说变黑的机率很小。”
“再小还是有机会的。我们慢慢寻访,天下这么大,总能寻访得到解药。”
若是中毒引起,或许真的能解,但若不是中毒引起的呢?方棠溪在心底苦笑,却道:“你说得是,以后或许会有机会。”
蓝吹寒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今天累不累?”
他双目恍若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看不出心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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