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官真的挺好的,要不我们不整他了吧?”李亦亭站在一个安全范围之外说。
“就是,厉害的跟诸葛亮似的,要整也整不过啊。”钱虎也来应和。
于是张安路底气也足了一点:“说起来我们一开始是为什么要整他来的?”
“绣花枕头,靠关系进来的呗,不过这么看来也不全是靠关系啊,至少人家本事是摆在那儿的,那我们还整他干什么?”
“不是平澜说要整他的吗,我对教官可没有什么不满。”
“我也是啊,我老佩服何教官了。”
“那我们就更不应该整他了。”李亦亭做出总结并用一种“我们反正串通好了你看怎么办吧”的眼神看着纪平澜。
纪平澜:“……”
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最终以纪平澜方的全员反水哗变告终。
“何玉铭,我跟你没完!”地位和自尊遭受双重打击的纪平澜恨不得咬碎满口钢牙。
咬牙归咬牙,纪平澜的军事理论课成绩却实实在在地名列前茅,一来他真的挺聪明,底子又好——毕竟是大学生,比起多数只有中学文化的学员来,听的懂也理解的快;二来他本着“研究对方弱点”的精神认真在听课。年轻气盛归年轻气盛,他可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这些东西学来大有用处,他又何必为了个何玉铭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盯一个人盯的久了,纪平澜也慢慢地看出一些不对劲来。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何玉铭的存在总跟周围的一切有种隐隐的不搭调,不知道是不是留洋回来的人都会给人这种感觉。
观察了很久以后,纪平澜勉强将那种不搭调归纳为四个字:“漫不经心”。
岛外发生了学生游行,学员们热血沸腾的时候,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日本军官被刺杀,学员们欢呼雀跃的时候,他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连校务主任因为政治倾向问题被抓,所有学员和教官都在忧心学校命运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像别说亡国,就连天塌下来了都不关他的事。
说好听了,那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不好听了,这就是冷漠无情麻木不仁。
纪平澜生平最恨的就是国人的麻木不仁,就冲这点,纪平澜更讨厌他了。
第二章:针锋
有时候一点小火星就可以引发蔓延整片山林的大火,有时候一点小提示就可以引发人类的大脑跳跃式的思维发展,就像那个砸到了牛顿的苹果,引起了人类对地心引力的思考。
不过不是所有小火星都会引燃山林,也不是所有提示都能引起思维的风暴,尤其是对于一个比起思考更愿意盲信的人来说。
我曾试图理解“信仰”,结果发现人要有信仰,唯有停止对真相的思索。
——摘自“监护者”的观察笔记
何玉铭又在黑板上画起了简易地图,继续玩那种玩了很多遍的a军多少b军多少的游戏,跟学员们斗智斗勇然后鄙视一下他们的智商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他们总是不服气,想方设法地试图打败教官,然后在完败以后下次想出更恶毒的招数——当然,等待他们的还是失败,且不说经验和阅历的区别,连规则都是何玉铭定的,他们就是想破了头,也只能在他画好的圈里打转而已。
今天的课题比较难,b军抓了三十多个俘虏和百姓,a军人数只有b军的四分之一,武器弹药也严重不足。
学员们开始发挥他们恶毒的想象力,纷纷出谋划策提出夜袭、诱敌、伏击之类的战术,其中最恶毒的恐怕就是纪平澜了,他对自己提出的战术颇有点小得意,等着何玉铭夸他。
但是何玉铭只是摇头叹息,虽然是他自己亲手挖的陷阱,但看着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他还是有点儿小失望。
“军事思维要跳出桎梏大胆创新,一听说有俘虏满脑子就只想着怎么救人,那和一看到香蕉就往陷阱里跳的狒狒有什么区别?当面临极其不利的战斗时,你们应该想的是怎么保全实力。今天我们的课程是‘战略撤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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