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格伦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着不是自家的床帐足足半分钟。然后他才想起来,昨晚雪下得太大了,他没能回去,也没能和贝伦娜度过一个美妙的春宵,而是住在了一个他从未想过能进的地方。
虽然正常反应也许该是深感荣幸,但格伦现在只能想到,如果昨晚早点走的话就好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头痛得要命。如果在贝伦娜家的话,她肯定会给他煮醒酒汤。如果在家的话,约翰也肯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真不想起床啊……格伦又瞪着顶上半分钟。但他还没忘记这是在哪里,只能懒洋洋地爬起来。不动不知道,这一动他才发现,他不仅头痛,身体根本在发烫发酸。他正疑惑发生了什么,张嘴就是一个大喷嚏。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还有声音在问:“威尔斯先生,您起来了吗?早餐准备好了。”
“马上就来。”格伦提高声音回了一句,继续往床下爬。他按住自己的额头,感觉它滚烫滚烫。原来不是他酒喝多了,是发烧了。然后他慢半拍的大脑意识到了为什么会发烧——他昨晚喝了酒,然后洗澡发泄后吹了冷风。
这可真是流年不利,真希望雪已经停了。格伦有心想开窗看看,但又一个大喷嚏阻止了他。算了,还是赶紧穿上衣服走吧。只不过他现在眼前有些发晕,动作不大利索。
仆人下了楼,和在等待格伦的埃德加汇报了一声,然后又小心道:“威尔斯先生似乎身体不大好。”
埃德加正在喝咖啡,闻言眉毛掀了掀。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格伦怕冷,考虑到昨晚的情况,难道真的病倒了?“我上去看看。”
所以等格伦终于把自己穿戴好准备出去的时候,开门就看见埃德加正举着手,一副正准备敲门的模样。“抱歉,让您久等了,子爵阁下。”他努力打起精神,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气无力。
不过在埃德加眼里,这完全是破绽百出。格伦一张脸不正常的潮红,而声音也闷闷地发哑,身上似乎都能看到冒热气了,说没病他还真不信。“你好像发烧了。”他直接指出这一点。
格伦愣了愣,依旧试图遮掩:“没事,只是刚起床有点……”
埃德加根本没和他废话。他抬起手,试了试格伦的额头,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这叫没事?”然后转头吩咐跟上来的仆人,“去请医生来。至于你,”他回过头,“重新躺回去。”
这些话一气呵成,格伦根本找不到时间去打断他,而且他现在的确没有那个力气。他看出对方铁了心,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其实可以让人送我回去的。”他刚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把三件套穿好啊!而且在这里住下去的话,难道这病不会越来越严重吗?
“把生病的客人往外赶,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待客之道。”埃德加在一些事情上决不妥协,比如说身体疾病。“或者,你也许需要我扶你上床?”瞧这颤巍巍的样子,站着都是勉强自己了吧?
格伦原本还想坚持,这话顿时把他剩下的理由都堵回去了。埃德加说得出做得到,但他无法想象这件事真的发生会有的后果——现在身体虚弱是真的,但万一被一扶起了反应,他就真不用活了。“当然不用……好吧。”他妥协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果然有效,埃德加不由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昨晚的事情不是他想太多。他很想让格伦把那个一口一个抱歉和恭敬语气改掉,但他同时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所以他只目送格伦走回去,转头又吩咐人来照顾格伦,给威尔斯家田庄送消息。今天是工作日,格伦是自家产业没关系,他可不能迟到。
格伦几乎是栽到床上的那一刻就昏睡了过去。期间似乎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在他的额头和手臂上摆弄,能听到一些隐约的玻璃器皿的碰撞声,有一阵还感到了冰冷的穿刺感。现在能打针可不容易,他昏昏沉沉地想,埃德加找来的医生很可能在城里数一数二。药液里含有一定的镇静成分,所以他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埃德加回来的时候,格伦还没有醒。人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眼睑闭着,一点也看不出不好的地方。烧已经退了些下去,脸也不是那么红了。他安心下来,又站在床边上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承认对方的确长得不错。
格伦这样的人,样貌家世背景再加上一点哄人开心的小手段,在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十分自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肯定也是必备技能。从小又受人娇惯,所以养成了一种趋向于当甩手掌柜的性格,喜欢各种享受,并且没有多大野心。不能说非常好,也实在不能说和外头传的一样招人讨厌,从修道院那些孤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实际上,除了不定心,格伦再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埃德加盯着格伦依旧泛红的脸颊出了神。等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弯腰给格伦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去了。
等格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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